四方桌,由于胡轴的到来,每一方都坐上了人。
杨罗岗看着前面左右的人,一种三堂会审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沈玲龙,问:“你们认识?”
胡轴抢了话:“对,认识,我们可是拜把子的姐弟,熟稔的很……就是没想到阿姐你背着我到这儿来,竟然是和一个我比较熟的人见面。”
沈玲龙微笑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认识杨先生。”
“别演了,成吗?”杨罗岗看他们跟搭台子唱戏似的,把缘分、巧合二字唱得淋漓尽致,有些憋闷问,“协议都达成了,沈玲龙,你到底什么意思?还觉得我利让得不够?”
沈玲龙也没藏着掖着,要伙同胡轴唱大戏坑杨罗岗,被拆穿了也不慌张,甚有心力反驳道:“我这是给你添加筹码,让你更加放心我……至于让利得问题,我觉得那种你情我愿的合作,我要的利润,对得起我给的东西。”
刚才见到胡轴,心都跳到嗓子眼,以为自己给杀人如麻的大哥捞了个正着的杨罗岗翻了个白眼:“别吧妹妹,我不上你的当。”
沈玲龙:“……”
胡轴闷闷发笑,撑着脑袋笑趴在桌上,一只手还不忘给杨罗岗竖拇指。
“兄弟,厉害啊!”胡轴说,“这么快就将我阿姐的脾性摸得清楚,明白她的话没几句可信的。”
沈玲龙这就不高兴了:“什么叫我说的话没几句可信?我造过几回假,倪来说道说道?”
胡轴说不出来,杨罗岗也讲不出所以然。
唯有将合约协议写得明明白白了的徐志远将三份一模一样的协议往杨罗岗面前一放,说了句签字以后,看向沈玲龙似有深意说:“你不造假,你只是话里埋坑,弯弯绕绕,正儿八经有用的话藏着不说。”
胡轴和杨罗岗两人同时拍桌,异口同声道:“对!就是这样!”
沈玲龙呵呵两声,没接话,而是问杨罗岗:“杨先生,如果觉得我到处给你埋坑,你不放心的话,趁着现在协议未签,还有改口的机会。”
杨罗岗像是被激到了一般,当即从衬衣口袋里掏出精良制造的钢笔,三张纸,依次去写自己的名字。
边写,他边反驳:“我为什么要改口,刚谈好的东西,岂不是浪费了谈话的口舌?”
签完,将三份协议给了沈玲龙,但看得却是胡轴。
杨罗岗盯着胡轴跟沈玲龙说:“正如你所说,你带来了最值钱的筹码。”
沈玲龙字迹龙飞凤舞,三两下签完了又转给徐志远。徐志远签完以后,三份协议,一人一份分发。
看着各自把各自的合约收好以后,胡轴才悠悠道:“最值钱的筹码来了,小杨先生不打算在我前头吊跟胡萝卜?”
杨罗岗顿了一下,他倒是没有厉声呵斥胡轴和沈玲龙合起伙来趁火打劫,他咧嘴一笑,带着几分傲气:“兄弟,你既然选择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像在我哥身边那样,出那么多主意,做那么多事儿,得到的却只是蝇头小利。”
沈玲龙听了没作声,她不掺和进这两个杨家内部人员的分蛋糕行为,至于徐志远,在沈玲龙和杨罗岗谈的时候,他都极少插嘴,更别说现在了。
他俩都盯着胡轴,看胡轴如何应对。
胡轴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样子,听着杨罗岗的豪言壮语,他直戳重心:“小杨先生,咱务实点,直接说我给你做这个内应人,你给我什么。”
杨罗岗被他问的僵了一下。
这种细节不会被胡轴这种妖智的人遗漏。胡轴哟得一声,盯着杨罗岗笑问:“小杨先生该不会打算图给嘴皮子快活,全靠一张嘴哄着我给你做事儿吧?我觉得还是别,你这嘴皮子比不上我阿姐利索,哄不着我。”
听着胡轴这话,徐志远忍不住附和了一句:“这是实话。”
沈玲龙:“……说归说,你们攻击我做什么?”
胡轴和徐志远两个从未见过的人站在了统一战线:“我们在陈述事实。”
杨罗岗觉得他跟沈玲龙身边的人犯冲,刚被坑了一波,现在怕不是又要被坑一波。
也许是这桌上其他三人的相处太过于自在,随意,叫杨罗岗明知自己被坑定了,也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你不是给沈玲龙哄过来,做内应的吗?既是如此,你还找我做什么?”
胡轴也不气,他抬起眼皮问了一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句话没听过?”
杨罗岗嘴抽了抽,对于胡轴的厚颜无耻有了一定的认识。
“一成。”杨罗岗确切的知道胡轴的能力,虽然这种厚颜无耻叫他吃瘪,但也很有诚意的说,“只要什么东西都成了我的,我名下所有东西,你都可以分一成红利。”
胡轴很清楚,一成红利指不定比沈玲龙他们六成都高。
杨罗岗很舍得。
但胡轴也很贪心,他摆了摆手道:“不,我要两成。”
杨罗岗:“???”
胡轴撑着脑袋,看着杨罗岗,不笑,也不拧眉,特别理直气壮道:“我这人呢,就喜欢坐地起价。”
他明晃晃的告诉杨罗岗,不是他觉得两成合适,而是因为杨罗岗提出来是一成,所以他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