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福出去了一个多小时。
沈玲龙就坐立不安了一个多小时。
她担心拿着那玩意儿的二福中途被人撞见,也担心他去找胡轴的时候碰见杨罗城。
当初他们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二福也在,谁知道杨罗城认不认得出来呢?
就算认不出来,杨罗城指不定早就调查清楚了他们家里的情况了。
如果给杨罗城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
沈玲龙越想越烦,越想越心惊。
甚至有点儿后悔让二福过去了,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还真是培养孩子独/立自主人格,培养上瘾了。
还真把小孩儿当作一个成年人了。
“娘,你走来走去干嘛啊?”大福写卷子本就没法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忍不住从题海中爬出来,喊了沈玲龙一声。
沈玲龙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不过也没有走来走去了,往躺椅上一躺。
走动是没有了,但沈玲龙又开始不自觉地用食指敲击躺椅的扶手,节奏急促,声音不大,但在注意力不集中的大福殷拾他们耳朵里,简直就是勾/引他们从学海里爬出来的罪恶之声。
殷拾被大福撞了一下,他不太情愿的喊了沈玲龙一声:“沈姨,你遇上啥事儿了吗?总敲东西……要不你给咱们讲题目吧?转移注意力。”
话音刚落,就被大福踹了一脚。
殷拾叫疼:“你踹我干嘛?有毛病啊?”
大福瞪了他一眼:“蠢货!”
殷拾‘哈’了一声,他竟然给大福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叫蠢货?
他刷起袖子,刚准备跟大福理论一番,沈玲龙朝他们走了过去,拿走了殷拾面前摊的卷子。
明显的,沈爱华的字迹,应该是二福勾出来的题目,沈爱华给他们这些小鬼头誊抄出来的。
沈玲龙翻来翻去看了一遍:“可以。”
殷拾懵了一下:“啥?”
“给你们俩跟不上的小崽子讲题啊?”沈玲龙看了他一眼,故意道,“你刚不是说让我别敲了,给你们讲题,转移注意力吗?”
“哎哟喂!”殷拾极其吃惊,“您给讲题,真的假的,会吗您?”
他们家各个孩子都跳级,他之前想着会不会是有两个脑子好使的爹妈,因而旁敲侧击过,在他打听到的消息里,陈池就是个退伍兵,读书不算多,沈玲龙更是学都没上过。
讲题?殷拾刚就随口胡扯的,想让沈玲龙麻溜的,别敲了。
大福翻了个白眼:“我娘可比你会的多……”就是够严的,几年前在酱料厂背书的日子,大福到今个都记忆犹新。
殷拾不信,觉得大福这是嘲讽他十几分的卷子。
直至沈玲龙摁着他俩的头背书,对面儿的沈爱华,大姐,还有刘繁三人组放下笔,如饥似渴的听沈玲龙讲课,殷拾才发现他这张嘴,真是欠打。
二福推门回来的时候,沈玲龙卷子一扔,迎上去的时候,殷拾和大福两个往桌上一趴,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二福这小子终于回来了!
至于沈玲龙领着二福到房里去,明显有事儿瞒着他们,这俩平时合起火来搞事的小子也没跑过去偷听。
殷拾看着刘繁,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肘:“喂,刘繁,沈姨讲课,比咱老师还讲得好吗?我瞧着上课你都没这么积极。”
刘繁瞥了他一眼:“通俗易懂,趣味横生。不过你俩的话,我觉得你们还是回五年级去比较好,沈姨把内容掰碎了往你们嘴里塞,你们要吐出来。”
大福听了不高兴了:“喂喂喂,我好歹考过了考试,坐你们初三的教室了好嘛!”
大姐儿和沈爱华在旁边听着好笑。
刘繁也是趁着他爹妈不在,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说呢!二福要压题没压中,你们全得上五年级,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考上来。”
这边几孩子凑一块儿拌嘴,死不承认自己读书垃圾,那边沈玲龙拽着二福进屋,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边。
发现这小子淡定得有些拽。
得,没事儿。
沈玲龙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顺口问:“你圆圆舅舅有说什么不?”
“说了,”二福气放下书包,左右看了一下,拿起梳妆台下的开水瓶,用搪瓷杯子接了杯水,“他说那玩意儿他收了,好东西,他喜欢,以后做传家/宝给他儿子。”
沈玲龙瞪眼:“美得他!你没给他说是咱家的传家/宝啊?”
二福看了他娘一眼:“那舅舅铁定说他也是咱家的人。”
沈玲龙:“……”
无语归无语,沈玲龙还是问了些细节:“路上没遇上什么人吧?”
“遇上了,就学校的同学,问我抄作业,我说一毛钱一抄,他不干,就走了。”二福拎了几件事说,沈玲龙听得清楚他一路的放松自在,完全叫人看不出问题。
最后总结了一句:“下星期,我再把剩下的给送过去?”
沈玲龙没立马答应二福。
所谓常在河边走,那有不失鞋?
沈玲龙不敢保证下回二福还会不会这么顺利。
她含糊了一句:“下星期再说,你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