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听戏,泛舟。
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其实也就那些,但若是跟心悦之人在一起,就算是静静的看一下午蝉鸣都会觉得快乐。
然而陶元杰与洪乐儿显然不在此列。
这一上午的经历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
逛街逛的好好的,被不知道哪个混蛋从楼上泼了一盘凉水,回府里换了身衣裳出来再去戏院,戏都已经开始唱了,看着洪小姐的侍女那鄙夷的眼神,陶元杰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不容易一番赔礼坐了下来,戏听到一半又不知从哪跳出个蒙着面的小偷,偷了看客的裤腰带,被人追的鸡飞狗跳的,戏又看不成了。
“陶公子似是对时辰不大敏感。”
此时的两人雇了个船家,并排坐在船尾,各自的侍女则在岸边等候。
这话显然就是对他的两次不守时颇有微词。
身后是船家似有些不专业的划水声,陶元杰听她这话也很是愧疚,本来应当好好招待的,自己总是失约不说,心思也不在此处……
“是陶某多有失礼了,惭愧之至。”
洪乐儿抱膝而坐,低头看着平静的湖面,“陶公子恕我直言,若是寻常女子经历了今日之事,恐怕都会对你敬而远之。”
陶元杰讪笑着挠了挠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他这副样子,洪乐儿反而有些怀疑酒楼里听到的那些说辞,就她今日所看,眼前这位公子起码还是彬彬有礼的,不像那般不堪的男子。
“洪小姐……似是也有心事?”半晌,陶元杰找了个话题,他虽不是什么七窍玲珑,身旁之人到底有没有专心在此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小船横江,船尾在悠然的行进中悄然划下两道水痕,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看着那两道痕迹洪乐儿眼神逐渐变的迷离。
恍惚间,陶元杰耳边传来了洪乐儿莫名其妙的话语。
“女子的命运自古以来就很难掌握在自己手中。”
似是不平,更像是哀叹。
“我很崇敬香芸小姐。”洪乐儿歪头看着他,“有胆识,愿担当,敢爱敢恨。”
陶元杰一愣,“所以……”
“所以我去父亲面前请愿嫁到陶府,两家门当户对,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洪乐儿微微一笑,“我没有勇气像她一样,所以我想……好歹能够跟在她身边,每日看着自己崇敬之人也许还不错。”
陶元杰与那不专业的船夫皆有些恍然。
“洪小姐竟如此……如此……”
“如此不知廉耻?”
陶元杰一惊,“元杰绝无此意。”
“哈哈,开个玩笑,你看看你。”洪乐儿指着陶元杰笑道,“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而且……”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抿了抿嘴唇,“我本以为我已经看开了,嫁什么人都是嫁,不妨嫁到自己敬重的人身边与她学习,怀着这种想法我与你相处了一天。”
“如何?”陶元杰还是有些羞涩的。
洪乐儿点了点下巴,可爱的努了努嘴,“我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这个勇气,你不是很坏啦,但我对你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所以也不会嫁给你。”
“呃……”
“是不是很可笑?仰慕那种敢爱敢恨的人,自己却唯唯诺诺瞻前顾后。”
“不是的洪小姐。”陶元杰忽的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姐姐是很厉害,胸襟胆略令人佩服,但她并不是唯一值得人爱的女子。”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风景,“壮丽山河也是美景,小家碧玉亦能沁人心脾,何必厚此薄彼自怨自艾呢。”
洪乐儿看着他眼眸微闪。
半晌,她吐了口气,“到底是香芸小姐的胞弟,也是如此非同寻常。”
“洪小姐过奖了,元杰亦是敬重家姐的。”
两人相视一笑,大有只要你吹香芸,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那种感觉。
知道了洪小姐的心思,陶元杰也有意帮忙,“放心吧洪小姐,你我虽无夫妻缘分,过两日我定让姐姐招个账房,只是不知你身为洪家小姐,是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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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乐儿闻言先是一愣,接着脸上就涌上一股狂喜之色,耳尖都被染红了。
“陶公子如此仗义,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哈哈,既如此,你我便当做朋友重新认识了,在下陶元杰。”
“洪乐儿。”
两人呵呵一笑,前嫌尽释。
船头的船夫拉了拉斗笠摇头苦笑,闹了半天,原来全都是白忙活。
……
夕阳西下,两人乘着船悠悠的回到了岸边。
“少爷!”
“小姐!”
岸边的两个侍女都是忧心忡忡的,见自己主子回来了忙迎了上去。
“好了杏香,没事了,之前是我们误会陶公子了,回家吧。”洪乐儿对着杏香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冲着陶元杰欠身行了一礼,“陶公子,之前多有得罪……还有,那事就拜托你了。”
“洪小姐放心,陶某心中有数。”陶元杰也是一拱手。
杏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