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镇外有座土地庙,因地处偏远自破败后便鲜少有人前往拜祭了,然而说是破败其实也就是塌了半边屋顶而已,挡风不行,遮雨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此时时至深夜,这座平日里空空旷旷的庙宇中却冒出了点点火光。
只剩下半边的土地像下燃着柴火堆,旁边较远处堆着三个铺的整整齐齐的草堆,草堆上盖着些衣物,一高两矮,紧紧相靠。
因为地上有些湿润,倒也不怕火星子乱跳。
“今日下了阵小雨,十九身下可多加垫了些杂草?”
“放心。”
之前雨不大,可仍有些水滴积蓄在屋檐上,落下时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玉娘躺在最右侧面朝大门,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双腿逃也似得往前蹭了蹭,“别乱动,让十九看到可如何是好。”
说着,便赶忙将他作怪的手抱入了怀中,紧紧的箍着。
“安心,小猫咪早就睡着了,我轻点就是了。”眼见着煮熟的鸭子要飞走,林晨嘿嘿一笑贴了上去,伏在她耳边轻声道,说完,便半点不费力的抽回了手。
由于条件有限,他们夜里都是和衣而卧的,可玉娘虽是男装,却反而给他一种出乎意料的诱惑,有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玉娘真是男子,他应该是会弯的。
当然,玉娘如此装扮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几日前三人乔装打扮,想要逃出梅城的事。
不得不说,厉军暗卫真是神出鬼没,三人才刚刚出城没一会就被他们围了个正着。
几番交涉无果之后,林晨正打算强闯,他们身后就传来了两匹马急促的蹄声以及翊雅姐霸气的大喝。
“混账东西!”
“厉军忠于何人!?”
“现在何人是厉军军主!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滚回去告诉父亲,他若不满,就让他自己去当这督国公!没人会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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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跟着杜修,昂首挺胸立于马上,拉着缰绳,横眉冷目居高临下的看着暗卫首领,话语之间凛若冰霜,不怒自威。
直把那几个暗卫训的头都抬不起来,如此他们才终于顺顺利利的离开了梅城境内。
那时候他就在想,相比起玉娘,胡翊雅也许更该是个手握重权的国公,玉娘还是太软了些,嗯真的很软。
“如何,可想到了去哪得份贺礼?”
等回过神来,怀里的玉娘已是像个鹌鹑一般蜷缩了起来,说话间也会发出些令人酥心的颤音。
“嗯,想到了,你的画作,十九的书法,无论哪一样都是极好的。”
“玉娘是不是该谢谢林大哥认可?”
“呵,你明白就好。”
两人紧密相拥,说着些曾经的趣事,聊着些心头的苦恼。
玉娘讲她的哥哥姐姐们,那些人中龙凤各个执掌一方,性格上的缺点却更是鲜明,比如大哥胡尚骨子里的古板,比如二哥胡莽性情冲动,再比如四姐胡翊雅的多愁善感,但也正因为如此,少了那些虚情假意,反而显得他们更加真实。
是人,总会有缺点,当然,有些人的缺点就格外的明显。
说这句话的时候,玉娘回眸瞥了林晨一眼,看得他眉头直挑,狠狠地打了她的屁股。
林晨与玉娘说的则是记忆。
他明明是个路痴,可自打进了烟州以来,越是往花城走,对地形便越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有关于前世的记忆愈发的模糊,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幅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简陋的宗门,破旧的房子一座山头几个青年一个大叔
大叔身边总是站着一个温婉的女子,女子很美丽,很温顺。
那些模糊的回忆里,他们好像过的很辛苦,又好像很开心直到有一天,那个大叔倒下了。
关于他们的记忆到这里就断了片。
最后的最后。
脑海中浮现的是张女孩子模糊的脸。
有关于她的,他半点都没记起来,但这个女孩子一定对自己非常重要。
伴随着她一起出现的,总是一阵阵钻心彻骨的痛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对她有了最本能的反应。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东西。
她好像想将自己融进她的身体里,林晨隐隐有这种感觉,可回过来头再想,又觉得很不切实际。
若说是恨,她该是厌恶自己的每一滴血肉,若说是爱又未免太过病态。
玉娘躺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脑海中却无故的闪过了林千城的身影,离京时她那番带有杀意的针对,那个突如其来的赌约,以及那份莫名强烈的自信,无不透露着几分怪异。
会那么巧吗?
她不知道。
“玉娘不是那女孩子,没法理解她的心情,不过她对你若真的有如此执念,你们早晚还会再见面的,你也不要太苦恼了嗯,不来了?”
“嗯,别把十九闹醒了。”
“帮我提上。”
“好。”
万千思绪中,他在玉娘光洁的皎面上轻啄了一口,随后搂着她缓缓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