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名声颇好,被百姓誉为青天大老爷的宋郡守,其实背地里早就投入了厚土教,并且还是这一切剥皮案的始作俑者?”
半刻钟后,陶乐安该交代的基本都已经交代清楚,那自称为白鹭的女人正依靠在床柱边,慵懒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女人简直就是媚骨天生,哪怕什么也不干,仅是坐在那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撩拨到男人的心弦。
只是在座的两个男人都不是常人。
周游一身的护法天龙血脉,虽然未修过什么佛法,但静下心也可达成类似‘白骨观’的效果,看那美人就仿佛看红粉骷髅一般。
至于陶乐安......对于这位懒到极致的人而言,就算天姿国色脱光光了摆在他身前都懒得看上一眼,与其费那体力与美人做些爱做的事,他都不如找个时间眯上一觉。
所以陶乐安只是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没错,是的。”
这白鹭也知道陶乐安是什么德行,所以没怎么生气。
“确实让人想不到,这宋郡守这些年为淞州着实干了不少好事,甚至是少数胆敢和隐王阳奉阴违的人,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是这样......”
她感慨一声,又旋即继续说道。
“那你找我又有什么用?我们这部基本也全都被王爷杀光了,连我都是多亏这身份的遮掩才幸存了下来,又怎么可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陶乐安沉默些许,然后回答道。
“也不是说什么帮助,只是希望你这里能出个美貌女子,以她做饵,让我们俩能够接近那个宋郡守。”
白鹭的头渐渐垂了下去。
“你要是前些日子说还行,但如今我们大部分人也撤出淞州了,现在我手下就一个小厮,根本出不来人。”
周游此时忽地插嘴。
“我说,咱刚才都闹出了那么大的风波,这宋郡守还会在短时间内犯案吗?他真不怕自己被揭穿出来啊?”
陶乐安闻言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声。
“道长,那宋郡守早已经魔根深种,根本就离不开这种行径,而且咱们前脚才刚烧了他那堆藏品,他为了不发疯,只能再一次从头开始收集人皮——以时间来算,现在应该是差不多了。”
好吧,你说的对。
周游当即闭嘴。
见到某人不再说话,陶乐安又转头问向白鹭。
“......那你可不可以?”
白鹭顿时笑了起来,看似那笑容艳若桃李,不过在里面却隐隐约约地透着一种怨气和冰冷。
“我说二郎,你是真的绝情啊,居然不顾往日的缠绵,让我这一个弱女子,冒着被剥皮的风险去给你创造机会?”
陶乐安也不再那懒洋洋的样子,而是仰起脑袋,针锋相对。
“首先第一点,我和你可没缠绵过,甚至说你欠我的情还多一些,其次,你可别忘了司里的血誓,为了防止天魔复生,污染再起,司里每个人都甘愿付出性命——甚至包括我在内。”
白鹭终于陷入了沉默,那张美丽的脸冷若冰霜,直至好一会后才再度开口。
“我知道了,但是仍然不行。”
陶乐安也并没有说白鹭故意推脱之类的话,只是简单说了两个字。
“为何?”
“很简单。”白鹭摊开手。“任何一个百姓家的女子都有可能被掳走,但唯独妓女不行——哪怕是我这种清倌人也是一样。”
陶乐安依旧是那两个字。
“为何?”
“你也应该知道,因为我们宜春楼的特产,所以平日里也有不少人在这设宴款待客人,那宋胡就曾被在这里招待过不少次,别的客人都是想办法占姑娘的便宜,唯独他却丝毫不肯让姑娘接近——甚至连递上的筷子都得用白绢仔仔细细地擦上几遍。”
白鹭轻叹。
“一开始我只是以为他是洁身自好,但很快就发现他每次看向我们时,眼里总是有种深深的厌恶感——那是一种鄙夷到了极致,就仿佛面对茅房污垢一般的厌恶感。”
“他从心理对我们恶心到了极致——甚至说连拿我们做材料都不肯,在这么长时间里,楼里姑娘没有一个出事就是最好的佐证。”
陶乐安终于不再言语,而是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不过就在这气氛越发紧张尴尬的时候,被遗忘许久的周游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那啥,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只需要一个不是倌人,生面孔,长得漂亮,而且需要有一定战斗能力的家伙?”
听到这话,镇邪司的两位一齐转头看向周游。
“道长/小哥您那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也说不上合适的人选。”周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这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白鹭愣了下,表情一开始还是有些迷惑,接着恍然大悟,又看向了陶乐安。
......面对二人的目光,陶乐安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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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在钟泰城的街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