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崭新的信纸上,是程筝前段时间写下的内容,贺衡恩一字一句读着,读到低下的脖子僵硬,似乎程筝写信时的笑脸都浮在了他眼中。
贺衡恩蹲得两只脚酸麻,“这么久?”程筝拉开门,挤在门缝中探头探脑。
贺衡恩背对他,抬手用手掌随意蹭了把眼角,程筝过去蹲到他对面:“怎么哭了?”
贺衡恩把头埋起不让他看,两脚一挪身体转向旁边。
“我看看。”程筝拉贺衡恩起来,自背后抱着他的肩回卧室,故意凑近他的脸,“还行,只有几滴眼泪,不像我,一哭就停不了。”
“滚啊你。”
程筝给他抹抹眼泪,来到浴室,用冷水打湿毛巾,在他的牙刷上挤下牙膏:“不伤心了,我先亲亲。”
他搭着贺衡恩的下巴,尝了口奶油和巧克力的味道,递给他牙刷,用毛巾捂上眼睛。
这次轮到贺衡恩变成一个零件老旧的机器人,去体会程筝支配他的滋味了。他的动作如同被慢放,静静看镜中程筝扶着自己的手臂抬高为他刷牙的场景,每一下牙刷都轻轻蹭在牙齿表面。
“早知道不提前给你了。”程筝故意嗔道。
“……谢谢。”贺衡恩垂着脑袋,口腔含着泡沫,嘟哝了句。
程筝没再说别的,同样只是笑笑,一如贺衡恩面对程筝羞涩时的表现,他把贺衡恩维护面子的方式拿来有样学样,说:“不客气。”
——
早上程筝早起做了碗长寿面,接替小笼包,手擀面成为了他另一项被开发出来的面食技能,第一回,可想而知的,不如面馆里的美观。
贺衡恩闻了闻香喷喷的面条:“……你过生日那天,好像没吃面条。”
“喂,汉堡比面条有价值多了好吗!”程筝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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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程筝便急急慌慌上了,推贺衡恩去洗漱,自己穿身酷衣服,背好书包。来不及细条慢理,程筝把自己打扮得帅帅的,贺衡恩还想再化个淡妆,他牵起贺衡恩的手转身就想走。
“诶,别急啊,我要把花放进花瓶!”贺衡恩说。
“咱们去哪啊?”
“衡州。”
——
人一旦被别人拽住绳拖着走……那就会一直被人拖着走,一根筋顺下去,没有扭转局面的能力。
贺衡恩茫然着上车,茫然着到达机场,茫然着——见到了大帮熟悉的人。
“……”贺衡恩挨个看过去,怀正的几个和他还有陈一关系不错的老员工,陈一他们,蒋政白、佟屿、陈卯、alley刘放……
贺衡恩扫过手机屏幕,今天周日。
明天alley他们几个要旷工。
“嗨~”瞧见程筝和贺衡恩,alley喜笑颜开地摆上了手。老天爷,多美的差事!叫她倒贴五百块,今天她都得站在这里!
“贺律来得这么晚呀~”alley笑得甜腻腻。
“你吃错药了?”贺衡恩嫌弃撇眉。
“嗨~~”财务的小王摆出同样的手势,“早上好呀贺律,早上好小程~”
贺衡恩无语地扁起嘴,“程筝给了们什么好处?公费旅游?额外补贴?红包诱惑?”
“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话!”陈一义愤填膺道,“我们不还是为了给你庆祝吗?不还是为了你能有一个印象深刻的生日吗!”
“就是就是。”李司佑搭腔。
“你的迈巴赫给他了吗?”贺衡恩突然问。
李司佑:“……”
陈一:“什么迈巴赫?”
——
下午两点多,飞机在衡州国际机场落地、陈一带他们去预定的民宿休息调整。
贺衡恩感觉自己被程筝带进了一团迷雾,他对周遭一无所知,并且还在往前走没尽头的路,到了门口,贺衡恩拽拽程筝袖口:“你们还想干嘛?”
“你放心吧,又不会把你拐卖了。”
衡州风景宜人,民族文化丰富多彩,来到这里,就像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与北京大相径庭,三点半他们在民宿门口集合,准备外出。
贺衡恩看过众人姿态,怀正的几个人显然是来旅游的,一人一个小背包,一人一台小相机,唯一一位男性刘放,
也在拍拍拍。
扭头,除了他以外的七个人,都在一个圈里,密谋的姿态昭然若知。
……
可以尊重尊重寿星本人吗?
程筝跑来他身边,把他的包挂在自己肩上。
那六个三三两两过来,佟屿喜欢凡事做好做圆满,笑着和贺衡恩解释,说自己给贺衡恩带了礼物,因为白天不太方便带,所以要晚上才给他,担忧他会误会,蒋政白也接过话,说和佟屿是一样的,剩陈卯一人和他们几个大眼瞪小眼。
李司佑脑中早就浮现了某个长了嘴都不会用的蠢蛋,看蒋政白和佟屿说完陈卯却连声都没吭一声,气得他想给他两脚,人家都知道解释,他就一张嘴都没长。
李司佑飞起一脚踹在身旁的陈卯屁股上:“说啊你!”
“?”陈卯扶着屁股蛋,“我说什么?”
“你他妈——一个智障!我白给你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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