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自己,我要镇定。
万一不是梦呢?
我要是轻举妄动,岂不是打草惊蛇??
我一狠心,仰头就把那碗有些烫的药,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一向怕苦的我,此时药的苦味我没有感觉到,嘴巴里被药烫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我不是在在做梦。
药碗比那药烫的多,我端药碗的手指肉眼可见的发红。
青竹却仿佛没看到一般,见我把药喝了,满脸高兴的收了药碗。
顾子离仿佛没看见我被药碗烫的发红的手一般,往我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手指和嘴巴里的烫伤很痛,却远不及我心底的痛。
若是以往,见我端了那滚烫的药碗,还一口喝下了药,他们定会惊呼,说不定在我端起那碗药的时候,就把那碗药夺了过去。
又怎么会让我喝下那碗药?
而此时,他们一个个仿佛根本没看到我被烫伤了一般。
我有苦难言,只想哭。
嘴巴的疼痛,让嘴里的桂花糕,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顾子离和青竹为什么要害我?
如果说顾子离喜新厌旧,有了别的想法,他大可给我一纸休书,我绝不会赖着他。
如果说他想收了青竹,也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定会给青竹一个体面,抬她为姨娘。
可是他们都没有。
甚至,在前不久,我询问青竹,有没有意中人,不管她看上了谁,我都会成全她的时候,青竹跪下哭的稀里哗啦,说这辈子都不嫁人,只想一直伺候我。
我还笑着打趣顾子离,我说我走了后,害怕孩子被欺负,所以求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善待孩子,如果可以,抬了青竹的身份,让她做个良妾,有她帮我照料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我也放心一些。
当时顾子离脸色一变,叫我不要胡说,说他定会治好我的病。
两边都没有意,我还失落了好一阵子。
刚才的梦境,和他们此时的表现,让我心口痛的厉害。
我越想越害怕,索性起身下了躺椅,对他们道:“我累了,想休息了,没事不要打扰我。”
说着,不等他们回话,我就回到房中,紧紧关上门躺下。
“夫人最近情绪不好,让孩子们不要来这边了。”
我听到房门外顾子离轻叹了口气,和青竹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我的院落。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跑到院落中的角落里,用手指死劲抠我被烫伤的嘴巴,哇地一声,刚吃的桂花糕,和药全都吐了出来。
药和桂花糕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怪异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仿佛是在提醒我,那碗药真的有问题。
不知道是嘴巴烫伤的疼痛,还是强行呕吐的原因,我满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地上的那摊黑乎乎的呕吐物,心底升起了一丝害怕。
若是被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我赶紧去寻找扫帚,打算毁灭证据,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和顾子初识捡到的那只狗——旺仔,正舔食着我刚才的呕吐物。
它低着头,一脸享受的吃着。
我心底一惊,想要驱赶它,可是它却已经把那摊东西吃完了。
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它抬起脑袋,朝我看了看,然后伸着舌头朝我跑了过来。
我赶紧把被药浸湿的地清理干净,还特地搬了一盆花放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我精疲力尽。
我瘫在躺椅上,大口喘着气。
旺仔乖乖的坐在我身边,时不时的用爪子挠我几下,逗我开心。
这时我才发现,刚才一直很痛的肚子,不知道何时已经不疼了。
我脑袋翁地一声,呆立当场。
我陷入了疑惑。
难道是因为我把药吐了,所以肚子就不疼了?
所以那药真的有问题?
想到此,我心底大惊。
我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自己吐掉那碗药的举动感到窃喜。
目光莫名的落在一边的旺仔身上,心底不由得为它担心起来。
它见我看着它,两只耳朵竖的笔直,歪着脑袋也看着我。
眼睛炯炯有神,精神状态很好。
它甚至还伸舌头舔了舔我的手。
我见它没有一点异样,我又陷入了怀疑。
它吃掉那摊呕吐物也有一会了吧,如果那药真的有问题,它应该也有所反应吧?
想到此,我懊恼极了。
我怎么能因为一个梦,就怀疑顾子离和青竹呢?
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啊。
一个是对我情深不已,我亲手扶持起来的权倾朝野的顾相。
一个是对我姐妹情深,我亲手捡来我当成姐妹对待,一起长大的。
此时,我对自己因梦境,就怀疑顾子离和青竹下药的事有点内疚。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是顾子离在晚饭的时候,亲自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我平时爱吃的。
他甚至还给我夹菜,试温度,太烫了帮我吹一吹,递到我嘴边。
我更加内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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