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庄严恢宏,烛火明朗。
我手捧三炷香,跪在祖宗灵位前,磕了四个响头。
“爹爹,大哥二哥三哥,阿锦来看你们啦!”
香的烟雾,熏得我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但我还是扬起嘴角。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顾子离死了,你们在天堂啊,跑跑关系,去地狱里好生“招待”他一番,别叫他在地狱太舒服喽!”
祠堂空荡。
我对上那冰冷的牌位时,压抑好几日的情绪,突然犹如山洪一般,爆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引狼入室!”
“呜呜!我还用侯府资源,帮他成人成才,让他官拜宰相,有实力和侯府作对,害得侯府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爹爹,大哥二哥三哥,我没脸见你们,更没脸求你们的原谅。”
“呜呜,我是家族的罪人!”
“怎么会,阿锦,没有人怪你。”
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转身,娘亲就站在门口,泪眼婆娑,满脸疼惜地盯着我。
“傻孩子,天下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过得更好?所以,那些付出啊,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没必要自责。”
她走近,又道:“还有你哥哥们,也不会责怪你,他们只会跑关系,叫顾子离下辈子,投胎入畜生道!”
“嗯。”我擦掉眼泪,哽咽得说不出其他话来。
娘亲跪在一旁,抚摸着我的脊背,让我精神松懈下来。
“沈青山,你带着孩子们在天上,多跑跑,保佑我们阿锦,别再被人欺负,也别再叫人骗,更别再受委屈,保她一辈子,快快乐乐,无病无灾。”
“娘亲。”
我哭笑不得:“今时不同往昔,我现在恢复了武功,段不会叫人欺负,更不会受人蒙骗,你和爹爹,还有哥哥们就放心吧!”
“再说了,你说那么多,他们在底下,得有多忙啊。”
说完,我侧眸望向那四个牌位,泪光闪烁。
“放心,娘亲放心。”
她收回手,望向灵牌,语气温柔怀恋,“你爹爹和兄长们可闲不住,死后不用睡觉,那就更闲不住了,多跑跑,保佑你,保佑侯府,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您的话就是军令,必须执行啊!”
我浅笑,心像是被一阵风包裹,一切的痛苦和愧疚,都随着它烟消云散。
“走,娘亲带你去个地方。”
母亲纤细修长的手指握住我。
两指交汇,掌心相贴,温柔的暖意,从掌心蔓延开。
还好有娘亲在。
她带着我一起离开祠堂。
天边渐渐透亮,照清了来时路,也照亮了前方的路。
娘亲带着我,去了我练武的小竹林。
瞧着她轻车熟路的架势,我当即反应过来。
“这里,是您一直在为我打扫?”
娘亲神秘一笑:“等会再告诉你,先带你去看个东西。”
说着,她走到竹亭圆柱边,白皙的手指轻轻拉动上面的烛火台。
忽地,竹亭中间,出现了一个密道。
我两眼一懵,
这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走吧。”
娘亲带着我,一起走下一层层阶梯,约莫十步以后,出现了一座圆形房间。
房间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还有几副盔甲。
“不是,娘。”我咽了下口水,小声道:“你和爹早就打算反了?”
这个猜测,毁了我所有的思考和冷静。
太可怕了!
倏然,后脑上一痛。
我踉跄一步,回头委屈地看向娘亲。
她脸上写满了无语:“你见过穿女装,拿着各式各样兵器造反的吗?你难不成酒还没醒?”
额!
好像是犯蠢了。
我尴尬地挽住母亲的胳膊,娇声道:“那这些是?”
娘亲笑容深了两分,似回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你那之前突然回来,一言不发把自己关进屋子里,我和你爹爹急坏了呀。”
“那你三哥哥就说啦,你肯定是爱而不得,过几日就好了。”
“你二哥希望你能开心些,就提议,送你个礼物,你那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大哥,说要送你一个兵器库。”
“你别看你大哥闷葫芦,二哥风流,三哥活宝,你出事,他们的担心可不比我和你爹爹少。”
我泪眼蒙眬地环视一圈。
的确,大部分的武器,都是我喜欢的。
只是,那粉色流星锤,黄色狼牙棒是怎么回事?
眼泪是咸的,但心,却是甜丝丝的。
只是,我这份喜悦,他们再也收不到了……
擦了眼角的泪水,我露出一抹浅笑。
“娘亲,既然建成了,怎么不和我说呢?”
“你当时消极了半月啊,后来才告诉我们,你武功被废。”
娘亲顿了下,叹口气,继续道:“你爹送你的云锦,你再也没碰过,放在床底下盒子里吃灰,我们这时候要是送出惊喜,那不是在你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