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你还没改变主意？”
傅时喻目光深邃，如一潭秋水，充满了哀伤的底色。
姜姒声音平静，“傅时喻，提离婚的人，一直是你。”
“可是，你一开始也不愿意。”
“人是会变的。”
傅时喻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他牵起姜姒的手，“以前是我忽略了你太多，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也许，我需要的不是弥补。”
姜姒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抬眸看着男人的眼睛，“我想没有任何束缚地活着，不再围着别人转。”
傅时喻看着自己的掌心变空，眼睛也逐渐红了。
“阿姒。”
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蔺采尘走过来，他的头发剪短了，整个人清爽了许多，硬挺的眉骨也多了几分锐利，五官也愈发精致。
姜姒：“傅总，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情。”
傅时喻的双眸染上了一层冰霜，他走到蔺采尘跟前，语气凉凉，“蔺老师，这么晚了，我不放心我妻子，我要求同去。”
姜姒微微瞠大了眼睛。
傅时喻你真是好样的。
她刚要开口，蔺采尘就笑道，“抱歉，傅总，事关我和阿姒曾经的好友，你跟着怕是不太方便。”
“这样？”
傅时喻看向姜姒，灯光下，长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平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
“我等你回来。”
说完打了个响指，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两个保镖。
“保护夫人安全。”
“是！”
姜姒：“……”
车子七扭八扭拐进了一片老城区，这里寥寥住着几乎人家，大部分居民都搬走了。
“文婧那会儿就说拆迁，到现在还没有落实，文奶奶也不想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蔺采尘将车停在一颗香樟树下。
姜姒刚出来，后面的黑车也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不远不近的地方。
傅时喻的两个保镖很专业，默默观察四周的环境，不靠近不打扰。
楼梯里没有灯，蔺采尘来过两次，都没有碰到文奶奶。
今天是好心邻居说文奶奶傍晚回来了，他才约上姜姒一起过来。
手电筒打开，楼梯的台阶上是一层厚厚的灰尘，角落里也结满了蜘蛛网，霉味扑鼻。
到了二楼，敲门。
“谁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
“奶奶，我们是文婧的大学同学。”
里面没了动静，过了半分钟，吱扭一声，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文奶奶满头银发，她眼睛不太好，凑近看了看才笑着说。
“姜姒，采尘？”
“完全正确！奶奶，你记性真好。”
姜姒不由地想起了儿时生活在一起的外婆。
“快进来，快进来。”
六十多平的两居室，灯光明亮，干净整洁，一楼的桂花树枝伸进阳台，花香充满了整个房间。
蔺采尘将几箱礼品和水果篮放到地上。
文奶奶很开心，又是给倒茶，又是洗苹果，忙乎了半天才肯坐下来。
“小婧要是还在该多好啊。”
文奶奶笑着说。
老人没有表现出悲伤，只是容易沉浸在孙女还在人世的幻想中，那场景似乎想想就能开心许久。
“奶奶，有可能旧事重提会惹您伤心。”
蔺采尘顿了顿才开口，“文婧离开的那个暑假，还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比较异常的事情，您还能不能想起来？”
文奶奶看着手中的苹果，轻叹了口气。
“奶奶，不着急，您慢慢想。”
姜姒扶上老人骨瘦如柴的手，声音温柔似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文奶奶掀起眼皮，眼睛眼睛湿润了，“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老人终于鼓起勇气，“小婧她，她是生孩子时死在的手术台上！”
“！！”
姜姒回头看蔺采尘，蔺采尘的震惊不亚于她。
见姜姒神情复杂地瞅着自己，蔺采尘急忙压低声音解释道，“你别多想，不是我的。”
“可是……”
据他们所知，文婧在大学时，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尽管追求她的男生不少，甚至有些社会上的权贵想方设法地追她也被她拒绝得一干二净。
若是交了男朋友，姜姒和蔺采尘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察觉。
姜姒有了不好的预感。
“奶奶，您手术的钱，是小婧给你的吗？”
姜姒小心翼翼地问。
不问还好，一问，老人家的眼泪就冲了出来。
“是的，她当时一下拿出了五十万，说是拆迁款，还说，明年还会有五十万，让我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老人抹了把眼泪，“暑假的时候，她不住家里，说是为了打工方便住的集体宿舍，我出院后没多久，偶然遇到了她，发现她挺着大肚子……我怕她有苦衷故意瞒着我，就装作没看到她。”
老人已经泣不成声了，“我真该死啊，我要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