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海又道:“殿下,远洋贸易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半载,且凶险异常,需求恐不会太大。”
“苏刺史多虑了,大唐之外还有很多国家,远洋贸易之所以规模不大,是因为路途艰险,商人们的风险太大,孤将以两浙官府的名义定期组织庞大商队,共担风险,并派遣战舰护航,相信参与的商人会越来越多,商队规模会越来越大。”
钱镠微微颔首,“殿下此举将是两浙商人之福。”
李侃微笑着道:“农业乃立国之本,让老百姓吃饱饭,不饿死人是各州县府衙的基本任务,两浙地处沿海,港口众多,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重农但不能抑商,各州县主官要鼓励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在经营手续和文书上给予便利,孤近期正在编撰《工商令》,涉及商品市场、物价、度量衡和对外贸易管理等方面。”
苏如海满脸震惊,“殿下,制定法令绝非易事,且《唐律疏议》中已经有关于商业的律法,何必再行编撰?”
李侃轻轻摇头,“《唐律疏议》中的很多规定太过笼统,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商业发展。”
罗隐满脸钦佩,“没想到殿下还精通律法!”
“闲来无事,反复诵读,唯熟练尔!编撰法令之时孤会广泛征求意见,尽量做到公平合理。”
郑凝绩拍马屁道:“殿下能文能武,雄才大略,卑职倒是省事了,只需依令执行即可!”
李侃笑着道:“孤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诸位牧守一方,身系数十万百姓祸福,务必克己奉公,勤政爱民。”
郑凝绩点头道:“谨遵殿下教诲!”
其他各州刺史也纷纷表态。
李侃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最后一件事便是关于交通,各州县水道密布纵横交错,很多河道已经淤塞,严重影响水上运输,孤会下拨一笔款项,用于河道疏浚,各州要招募民夫,以工代赈,务必在年底之前将河道疏通,另外各州官道也需要修缮,水路驿站必须保障正常运转。”
钱镠苦笑道:“殿下,这可又要花一大笔钱。”
李侃淡淡一笑,“要想富先修路,该花的钱就不必省,水路畅通既方便了百姓,也有利于商业的发展。”
郑凝绩笑着点点头,“殿下言之有理,路通了,钱早晚会赚回来。”
李侃缓缓起身,“今日议事到此为止,诸事繁多,孤也不留你们了,诸位尽快返回驻地,各司其职。”
“卑职告辞!”
“卑职告退!”
见李侃一点不客套,诸位刺史和将领也不便多留,纷纷起身告辞。
钱镠并没有急着离开,待众人走后来到李侃身边,一脸恭敬地说道:“殿下,小妹和小弟留在杭州就拜托您多照顾了。”
李侃微笑着道:“钱将军放心,清霜与小妹和瑶儿情同姐妹,也是孤的妹妹,自会保她平安无事,开开心心,钱铎能力不错,好好磨炼磨炼,将来大有作为。”
钱镠点头道:“有殿下照顾,卑职这就放心了,此去越州,卑职会尽快清剿匪盗,还浙东太平。”
“浙东交给你,孤很放心,短暂的太平持续不了多久,快则半年,慢则一年,这天下必定大乱,钱将军要有心理准备。”
钱镠一脸凝重,他不知道李侃为何如此笃定,但近期发生的很多事情证明李侃所言非虚,“殿下放心,卑职一定勤练兵马,任谁敢犯两浙皆让他有来无回。”
“好,钱将军多保重!”
“卑职告辞!”
李侃刚回到府邸,正好遇见舅舅常修到访,见舅舅一脸焦急,知道他定有要事相告,于是将其带到书房,让仆人沏了杯好茶。
“侃儿,怀远回来了!”
李侃一愣,“怀远?表哥回来了?他没出什么事吧?”
常修轻叹一声,“折了一只胳膊,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李侃脸色微变,“这是怎么回事?”
“船队返回的时候遭遇爪哇海盗袭击,损失十几艘船,死伤三四百人,大量金银珠宝被抢,族中几个护卫拼了命才把怀远救回来,中途在交州休养了一段时间,总算保住一条命。”
“爪哇海盗?以往遇见过这种情况吗?”
“哎,真腊,哥罗富沙,爪哇那一带一直都很乱,以前只是小股海盗,遇见我朝船队只会远而避之,或者缴纳一定钱财即可通行,这一次袭击船队的海盗有数百人,武器精良,勇猛异常,见人就杀,船队护卫根本不是对手。”
李侃眉头紧皱,“也可能根本不是海盗。”
常修一脸惊讶,“你是说那些海盗是官军扮的?”
李侃微微颔首,“官军海盗谁又能分得清,海盗通常是讲规矩的,只为求财,乱杀人岂不是自断财路,也可能是哪位将领见财起意,想私下捞一笔,所以才会杀人劫财。”
常修一脸忧虑,“那远洋船队的事情怎么办?出了这种事,恐怕很多商人不愿意再走水路了。”
“呵富贵险中求,海上丝绸之路的利润如此诱人,没有人能拒绝的了,况且这条水路对两浙,甚至是大唐都很重要,我不可能舍弃。”
“哎我朝没落了,换做以前,只要商船插上天朝的旌旗,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