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黑衣首领看着越来越近的士兵,大手一挥,转身离开,身后的十几名黑衣人闻言四散,眨眼间便消失在阴暗的巷子中。
陈敬珣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隐约看见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飞奔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几位身着官袍的人,他张了张嘴,想大声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殿下,好像是陈副使!”
这是陈敬珣的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丝声音。
“殿下,人已经断气了。”
司徒博蹲下身,用手探了探陈敬珣的鼻息。
一名身着浅绯官袍的中年男人脸色大变,“副使竟被当街杀死,这可如何向朝廷交代!”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当街谋杀朝廷命官。”
“难不成是秦彦或吕用之的余孽?”
“副使到扬州不过数日,与他们又无过节,他们为何要杀副使?”
“敌人用火箭攻击摘星楼,显然是想将里面的人全部杀死,副使或许是运气不好,被殃及了。”
李侃脸色阴沉,眼含杀气,“胆大包天,马上全城搜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群贼人找出来。”
“遵命!”
一波侍卫闻言,急忙向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李侃冷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杨刺史人呢?”
司徒博站起身,“刚才摘星楼遭受攻击,卑职看见杨刺史带人去捉刺客了。”
“今天摘星楼外两条街巷戒严竟还潜伏这么多刺客,说明官府和军中肯定有贼人内应,必须彻查清理!”
扬州长史急忙开口,“副使被杀,殿下遇袭,此事牵扯重大,还请殿下做主!”
出了这么大事也只有地位尊崇的吴王能够主持大局,其他赴宴的官员纷纷出言附和,“请殿下做主。”
李侃还未应允,杨行密急匆匆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士兵,押着十几名身着黑衣之人。
杨行密冲李侃使了个眼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治境不严,让殿下受惊了!”
“哼,只是治境不严?”
李侃打量着那群黑衣人,淡淡地问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回禀殿下,这群人乃吕用之和秦彦旧部,受行军司马郭淮所雇,准备火烧摘星楼,将此次赴宴官员全部杀死。”
在场的几名官员脸色大变。
“什么?杀手竟是郭司马所雇?”
“郭淮雇佣的人怎会杀了副使?”
“郭淮胆大包天,竟连殿下都敢杀,这是要谋逆吗?”
李侃眉头微皱,冷着脸道;“杨刺史,此事关系重大,可有证据?”
杨行密提高嗓门,大声答道:“回殿下,俘虏已经招供,可与郭司马当面对质。”
李侃看了看地上陈敬珣的尸体,面露疑惑,“郭司马不是该和副使在一起吗?马上派人去寻来。”
“下官领命!”
杨行密刚准备吩咐人出去寻人,一队士兵急匆匆跑了过来,为首一员小将身上还背着一个人。
“禀殿下,街角发现郭司马的尸体。”
李侃脸色微变,“郭司马死了?”
小将刚将背上的人放在地上,杨行密便惊讶出声,“真的是郭司马,这是怎么回事?”
小将答道:“刚才遭遇敌袭,卑职等寡不敌众,且战且退,在吉福巷遇见郭司马,他并未随卑职撤退,而是独自上前与贼人交涉,约一盏茶的功夫,卑职等摆脱敌人,再回吉福巷的时候,郭司马已经被人割喉倒在巷口。”
杨行密满脸疑惑,“郭司马一人竟敢与贼人交涉?恐怕不是蠢就是与贼人认识。”
李侃眉头一皱,“依俘虏所言,这些贼人是郭司马所雇,为何自己反而被杀了?”
杨行密微微一愣,“难道是贼人内讧?或者条件未谈拢?”
李侃面色凝重,“不管是谁杀的,眼下副使和行军司马都死了,万一朝廷追究下来,恐怕很多人要人头落地。”
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和将领皆面色大变。
杨行密急忙开口道:“这些刺客乃郭司马所雇,说不定副使也参与其中,恳请殿下务必查明真相,为我等洗脱罪名。”
李侃沉吟片刻,看向赴宴的官员,“今日这晚宴怕是办不成了,诸位回去吧,盐铁转运一事改日再议。”
几位官员如蒙大赦,刚才的袭击把他们吓得肝胆俱裂,若不是李侃还在,他们早就跑了。
待官员们离开,李侃脸色恢复如初,在杨行密的带领下进入一座大宅之中。
大宅的院子中间此时跪了几十名黑衣人,周围则是手持刀剑,弓弩的士兵。
杨行密走到李侃身前,“殿下,目的已经达成,这些刺客该如何处置?”
“一共多少人?”
“三处宅院,约一百二十余人。”
“今夜让他们签字画押,首犯明日斩首示众,协从者发配至矿山。”
那群黑衣人一听‘殿下’二字,纷纷看向李侃,有几人连忙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我愿意指证郭淮!”
“殿下,我也愿意指证郭淮。”
李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