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成后的次日,李侃率领队伍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南行进,他们沿着蜿蜒的道路前行,两日后抵达宿迁。
宿迁是一个繁华的县城,人口稠密,商业繁荣,李侃决定在此停留,一方面是为了给尚让及其麾下的将领治疗身上的外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待从徐州赶来的反叛士兵。
两日后,从徐州赶来的反叛士兵也陆续到达了宿迁,由于时溥放弃了对反叛士兵的追剿,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遭受太大损失,三千余名士兵的到来,使得李侃的队伍更加壮大。
又休整了两日,尚让等人的伤势得到了有效控制,身体逐渐恢复健康,李侃率兵启程,经过近二十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杭州,此时时间已到了十一月,距离出征过去了三个多月。
李侃的归来受到了杭州百姓的热烈欢迎,压在老百姓头上数年之久的黄贼之祸总算解决了,人们纷纷涌上街头,庆祝这支英勇之师的凯旋。
李侃并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黄巢叛军虽已被剿灭,但天下仍不太平,各地藩镇割据,更大的战乱即将到来。
回到府邸稍作休息,李侃立即召集众将及官员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此次会议规模空前,十六位州刺史与各路军将领皆悉数到场,其场面俨如一次小型朝堂议事。
李侃稳稳地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帅位之上,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数十名文武官员。
这些人或智谋过人、或勇武善战,但此刻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指示。
李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两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亲王,麾下兵马不过数千,凭借着一腔热血来到此地,经过无数次的战斗和磨练,才逐渐成长为掌控十余州及十几万兵马的统帅。
面前的这些文臣武将们,只有一小部分是自己当初从成都带过来的嫡系班底,剩下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自己根据历史记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好不容易才成功招揽到麾下的。
李侃不知道招揽大量历史名人到麾下效力,是好还是坏,毕竟相处的时间太短,自己唯一的判断依据就是历史记载,一个把握不好,以后就是灾难。
“殿下,都等着您训话呢。”一旁的司徒博见李侃有些走神,急忙低声提醒道。
李侃缓缓地将自己飘飞的思绪拉回现实之中,然后轻轻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沉稳而严肃的语气说道:“虽然黄巢已被消灭,但朝廷却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在每个人的耳边敲响了一记警钟,让整个大殿里的人都不禁为之愕然。
这些人原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当他们听到李侃说出这样一番话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愕与疑惑。
他们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无法理解李侃会突然说出这样令人扫兴的话语来。
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李侃那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钱镠作为李侃的亲家,第一个打破沉默,“殿下,黄贼已除,陛下也在回京的路上,除了宦官专权,何来更大危机?”
李侃重重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此次回京,身边只有不到两万名神策军随侍左右,仅凭这一点兵力,如何对长安周边那些拥兵自重、桀骜不驯的藩镇将领们产生威慑?倘若这些藩镇不再听从朝廷的命令,会引发怎样不堪的后果?”
听到这话,钱镠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话虽如此,可毕竟朝廷仍掌控着天下大义,周边的藩镇应该还不敢轻易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威胁朝廷吧?”
李侃轻轻摇头,“暂时不会威胁到朝廷,但各藩镇之间的冲突已经很严重了,上月初,东川节度使杨师立自杀,高仁厚占领东川,山南西道节度使鹿晏弘为神策军所逐,弃兴元东返,攻打均州,蔡州节度使秦宗权遣大将赵德諲攻唐州,据孤推测,他们很可能会合兵攻打襄州。”
杨行密皱眉道:“他们皆为朝廷藩镇,肆意攻伐其他军镇乃反叛谋逆之举,朝廷不会坐视不理。”
李侃摇头道:“朝廷最多斥责一番,其他藩镇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谁会替朝廷出力?”
杨行密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我们是否需要再次出兵平乱?”
李侃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距离襄州千里之遥,仅行军恐怕都要耗费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局势变幻莫测,如此长途跋涉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钱镠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其他藩镇的冲突我们不必插手,眼下还是休养生息为好。”
李侃面色稍缓,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说道:“当今朝廷势微,藩镇割据混战已成定局,不出数年,必将大乱。我等当务之急,是加紧发展,强大实力,确保在日后的动荡中屹立不倒。”
顾全武忍不住说道:“殿下,您掌控十六州之地,麾下兵马近二十万,哪个藩镇是您的对手,根本不用担忧。”
李侃淡淡说道:“战争劳民伤财,纵然两浙富庶,也经不起反复折腾,而且自黄巢乾符二年起事,百姓惨遭荼毒已八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