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轻轻摇头,缓缓说道:“魏王如此说,想必其中必有深意。”
李克修此刻也回过神来,语气凝重地附和道:“若田令孜与朱温果真合谋想要谋害于你,那我们将来必定要杀进长安去清除那些奸佞之徒!”
“不过……沙陀兵向来骄横无比,军纪更是差得一塌糊涂,到时候,他们杀人劫掠、焚烧房屋也并非不可能发生。”
李克用闻听此言,不禁一愣,“魏王竟然有如此远见卓识?他麾下拥有精兵十余万,又掌控着江南这片富庶之地,为何自己不去清除朝中的奸臣?”
李克修沉思片刻,沉声道:“或许魏王是想任由长安的朝廷自行毁灭罢了。”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看来必须要好好管束一下麾下的士兵了。”
李克用轻叹一口气,对于李侃的举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毕竟当今皇帝昏庸无道,仅凭清除奸臣这种手段怕是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自己也像李侃那样手握重兵,说不定早就起了篡夺皇位的心思。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李嗣源就已经收拾好行装,带领着几名亲信士兵准备启程。
他们每人配备了三匹骏马,一路上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不到五天的时间,便抵达了长安。
与此同时,匡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长安。
他迫不及待地奔向田令孜的府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这些日子所遭受的种种委屈和不公待遇,并劝说田令孜尽快铲除王重荣这个心头大患。
田令孜听后勃然大怒,在家中大肆摔砸东西泄愤,然后心急如焚地赶往皇宫。
当田令孜踏入皇宫御书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上的李儇,他的脸色十分阴沉难看。
田令孜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不知何事让您如此烦心?”
李儇并未言语,只是轻轻地敲了敲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然后沉声道:“王重荣、李克用,还有王处存的折子一同呈上来了。”
田令孜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之色。
“王处存言幽、镇二州兵马新退,其岂敢轻易离开易、定二州?且王重荣征剿黄巢,克复两京,有大功于朝廷,不能轻易调离河中,以免动摇各藩镇之心。\"
田令孜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反驳道:“一派胡言!这些藩镇将领,分明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地盘,妄图割据一方,称王称霸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更没有把陛下您放在心上!”
李儇似乎没有听到田令孜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王重荣上书弹劾你,列举了十大罪状,说你把持朝政,欺瞒朕这个圣上,禁制朕的自由,仗着朕的宠信横行霸道,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残害忠良……”
田令孜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有想到王重荣会如此激烈地攻击他。
他急忙叩头谢罪,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和委屈:“陛下明鉴啊!老奴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些所谓的罪状,都是无中生有,是王重荣对老奴的污蔑和陷害,请陛下千万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李儇眼神冷漠地看着眼前跪地不起的田令孜,心中暗自思忖:这个曾经备受自己宠信的义父,如今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就被隐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
\"阿父之忠心,朕自然明白……\"
李儇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接着,他话锋一转,提及李克用所呈上的折子,询问田令孜对此事的看法。
田令孜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引发一场滔天巨变。
\"陛下明鉴!朱温归顺朝廷以来,一直忠心耿耿,尤其在平定黄巢之乱时,立下赫赫战功,深得陛下恩泽,方得以镇守汴州。”
“此次他招兵买马,想必只是为了抵御日益猖獗的秦宗权势力,以保一方安宁。老奴以为,朱温绝无谋反之心,请陛下三思!\"
田令孜言辞恳切,试图说服李儇相信朱温的忠诚。
李儇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并未说话。
“陛下,李克用与朱温之间素有嫌隙,此举只怕是为了报上源驿之仇。”
田令孜收了朱温不少好处,自然要为朱温说好话。
“朕乏了,这些折子,阿父自己看着办吧!”
李儇拍了拍书案上的折子,起身便要离开,他本想着自己处理一些政务,逐渐摆脱对田令孜的依赖,谁曾想尽是一些棘手的问题。
“陛下保重龙体,老奴一定尽快将这些事情处理好。”
目送李儇离开,田令孜缓缓走到书案旁,拿起上面的几本奏折看了看,一脸不屑地扔在一旁。
“王重荣,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便只能武力解决了!”
七月二十八日,田令孜派朱玫和李昌符各率领两万军队,同时还调来了夏州的李思恭,让他带领五千人马,又调动了数万神策军,一起驻扎在沙苑。
王重荣并没有坐以待毙,他知道自己无法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