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领着藿藿在绥园走了一阵,女孩似乎也没有那么怕了,寒鸦在身边,她就将令旗收了回去,开始好奇地环顾四周。
忽略那些阴森的风和周围奇形怪状的松树,其实绥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藿藿在心中这样想着,看到寒鸦走远了,她又连忙小跑着跟上对方。
“这里就是偃息馆,也是你师父平日里待的地方,他最喜在此伏案休憩,偃息馆是绥园内除谈狐林最安静的地方。”
刚刚带着她逛了一圈,寒鸦估摸着白罄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含明的讯息中传出有十六个魔阴身,寒鸦又要将这些人带去因果殿往生,并用梦占之法宣判罪业。
所以她便不久留了,将藿藿安置在了偃息馆后,冷面判官又像是风一样消失了。
“十王司真是妖魔鬼怪的聚集地啊……”
尾巴大爷在藿藿脑中嘀咕道,十王司的所有人对岁阳来说都算是敌人,它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警惕,就是没什么用。
藿藿看向桌上那一沓属于白罄的文书,堆得整整齐齐,即使绥园里阴风阵阵,这叠任务报单也没被吹走哪怕一张,甚至连被风吹起的翘角都不曾有过。
女孩坐在了白罄之前坐着的那把木椅上,因为个子不够高,被桌子挡住导致她只能露出半个脑袋,翠绿色的瞳孔微微闪烁,尾巴大爷从一旁晃晃悠悠地飘出来:
“想看就看呗……龙疯子又不在这里。”
“可是……”
藿藿没想到尾巴大爷这么快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听着尾巴大爷的话,她的确有些想翻开这些任务报单看看白罄平时都在干什么。
想多了解他一点。
一点也好。
藿藿是下午放学的,经过一番折腾后天边都升起了一轮皎月,她不由担心起白罄的安危来,但尾巴大爷却对他的实力很放心。
当藿藿问起尾巴大爷为什么这么了解白罄时,它又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徒留下藿藿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晃动着小脚,等白罄回来。
“尾巴……你说师父杀了……杀了很多人,是什么意思?”
闲着也是闲着,藿藿开始琢磨起了尾巴大爷之前随口说过的一句话。
“哼……字面意思呗。”
尾巴大爷可以只幻化成一个狐狸头,也可以化作稍微小一点的一整只鬼火狐狸,此时此刻它就是这种状态,一只娇小的绿色狐狸趴在白罄的桌上燃烧着,看久了居然还觉得有些可爱。
但藿藿一想到这个家伙天天脑袋里都在琢磨着怎么把她给吃掉,就生不起想在狐狸脑袋上摸一把的想法来。
“虽然老子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活了多久,但是就凭他的手段来看,身上不沾点人命都是怪事……”
尾巴大爷懒懒散散地趴在桌上,属于它的尾巴发着莹绿色的幽光:
“反正,在十王司,你以后也是要踏上这条路的,也算是专业对口。”
以后?
不如……不如干个三五年就辞职算了……
她这么想着,突然又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我……我也不一定要跟师父一样……说不定我过了几年就辞职了呢。”
“十王司这种保密性这么强的地方会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藿藿的尾巴突然炸毛,她被尾巴大爷这句阴森森的话吓得耳朵一抖:
“不……不会,不会是要灭口吧?”
她的脑袋中不由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
“藿藿……真可惜,本来寒鸦还是挺喜欢你的……但奈何你要离开十王司,为了防止你泄密……”
寒鸦手中的冥谶天笔在书卷上轻轻一点,那几页纸便化作了飞灰,藿藿发着抖,不停地后退,而寒鸦却满脸森然,狞笑着上前: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一道黑影在藿藿的眼前闪过,她慌忙举起双臂: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温暖而又宽厚的大手覆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熟悉的声音带着冷淡:
“不想见我?”
“咦?”
藿藿抑制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在慌乱之间堪堪睁开眼睛,白罄那双乌黑的眸子好像闪过一分紫金色的流光,紧接着就消失不见。
“师父……”
她喃喃道。
“嗯,等很久了吗?”
青年将手放下,重新负于身后,藿藿从椅子上跳下,还有些没站稳,白罄又得抽出手来扶住她。
“没……没等很久,寒鸦大人带我逛了逛绥园。”
藿藿眨着眼睛,小声道。
白罄轻笑一声,能逛完整个绥园,怎么说也得半个时辰,这还叫没等多久吗?
但既然是藿藿这么说的,白罄也不想去揭穿她,他自诩情商不高,可每当和藿藿相处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替对方着想。
“任务辛苦吗师父?”
等到白罄重新坐到了案前,藿藿才问道,她话中挂着关心,白罄摇了摇头:
“不累,就是麻烦。”
十六个魔阴身,就算是一人一拳,也得打十六次,更别提不用炁抑制魔阴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