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馆既是一个门派,论资排辈,尊师重道的风气很重,但路明一点不以为然。
他摇摇头,霸气道:“没有以后了,你只能有我一个徒弟,关门弟子,一脉单传,教不了我,也别想教别人。”
这话看似猖狂,有些冒失,实则他的套路很深,早已埋下。
当初他以弟子的身份挂名在夏凛名下,就是看中了她的身份。
她是道馆馆主的女儿,路明能够通过她,接触到普通弟子无法接触的机密。
道馆馆主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手上的绝活传男不传女。
因此,夏凛的处境十分尴尬。
要不是响应计划生育,馆主绝不想接受夏凛这个独生女。
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未来也只能传给女婿了。
不过夏凛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从小要强,自认为女子不比男人差,一门心思与馆主对着干。
馆主不让她练武,她就偏要练武。
馆主想让她早做准备嫁人,给她介绍了很多战友的孩子认识,可她偏不吃这套,对任何富家公子高干子弟都不假于色。
馆主说她不行,女子学武走不远,她就偏要证明给父亲看。
夏凛就是这么一个刚强别扭的女孩。
就是在这么一种特殊的情况下,路明出现了。
他另辟蹊径,拜了这个与他同龄的女孩为师,得以赖在道馆不走。
夏凛也需要路明这个徒弟,来证明她的眼光,双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他们这一对奇葩的师徒组合,一度成为道馆的笑柄。
而随着年岁的增长,路明发现夏凛意志动摇,越来越坚持不住了。
她好像忘记了小时候立下的誓言,失去初心,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她的训练进度,远远落后其他同时期的师兄弟。
女性学武的劣势,开始在她身上展现。
小时候她可以轻松打败同龄的男孩,长大后却做不到了。
经过路明的几次开导,夏凛心态平和许多,渐渐走出阴霾。
事实上,说是走出来,她更像是躺平了。
是的,路明将后世那一套躺平理论,灌输给了夏凛。
好死不如赖活着,奋斗不如干饭人。
夏凛好歹是馆主的独女,道馆里不缺她这一双碗筷。
她每天放学后赖在道馆不走,装模作样地练武,借修炼为由,做她自己的事情。
馆主也觉得没什么不好,至少比以前叛逆时好多了,总有一天,她会自己想通的。
事到如今,夏凛早已认命,得过且过的过着每一天。
因此,路明说她没有以后了,并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伤人的事实。
凭她的水平,她能教得了谁?
连路明都教不好,更别提收其他徒弟了。
夏凛闭上眼睛,“随便啦,反正我现在也打不过你了,关门不关门,什么姿势还不是你说了算。”
路明满脸一黑。
这说的什么话?
让你宅家躺平,你都学了些什么?
还好这个房间属于夏凛的私人领域,隔音效果不错,不然分分钟让他社死。
“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你身为师傅的,给我好好做好表率!”
路明大声怒斥,一记手刀,打在废材师傅的头顶。
夏凛毫无羞愧,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来吧,我是废物,我是蛀虫,我不配穿上这件练功服,你把它扒下来吧,由你这个弟子来清理门户,这是我的宿命,我这个师傅可以瞑目了。”
夏凛语气悠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凭路明处置。
路明嘴角微微抽搐。
他心里暗自叹息。
当初那位声名赫赫的天才剑道少女,如今摆烂,真的是她愿意的吗?
他改手为掌,摸了摸少女师傅的脑袋,那头秀发触感很好。
夏凛微微一颤,还是没有睁眼。
“你是在冥想吗?”
“不,我想睡觉。”
“那我服侍你上床,尽弟子的一点绵薄之力。”
“滚!”
废材师傅终究无法忍受路明的小动作,停止假寐,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
路明牵着夏凛日渐娇嫩的小手。
那些曾经苦练后留下的茧子,都已经看不到了。
他声音低沉地道:“小凛,别太钻牛角尖了,我们是训练家,精灵就是我们手里的剑,我们的未来,不该止步于此。”
夏凛伤感道:“我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都说武道的真谛在于不断突破自身,而我们人类真的可以做到吗?又有什么资格与精灵比肩?”
路明摇摇头:“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信念,我们才能前仆后继,一代接一代,不断完善理论,刷新过往上限,创造一次次奇迹。我们现在做不到,不代表我们的后代做不到,相信后人的智慧吧。”
后代?
夏凛俏脸微微一红,声音微不可察:“如果是你,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少女不染粉黛,天生丽质,这副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