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竹殿内,凌夜已经完全失去耐心。黄昏时分,迟暮就给凌夜准备好了侍寝物品,结果等到半夜,也没能等到夏柔的身影。
“太过分了,这简直是在耍我。”凌夜一脚将靠椅踢向门边。
“啊!”夏柔刚走到门口,就被突然出现的靠椅吓了一跳。
“参见殿下。”
“哼,你怎么才来。”
要不是阿峰拉住凌夜的衣袖,凌夜差点就要“目中无人”。
“我才忙完。”夏柔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疲倦,但仍然耐心向凌夜解释道,“今天的奏折比较多,让你久等了。”
“殿下,侧君,我们先告退。”迟暮与阿峰互相递了个眼神,一前一后退出房间。
“你是说,你一直忙到现在?”
“对呀。”看到凌夜大惊小怪,夏柔表示不理解,“我每天都会忙到这个时间。以前是要完成太傅布置的功课,现在是要完成母皇安排的奏折。”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折腾。”
“没办法。”
“那你今天找我,是要我做什么?”凌夜没能说出“侍寝”二字,下意识攥紧自己的领口,努力不让夏柔看出局促不安。
“想拜托你给凌老将军写一封信。”夏柔说回正事,神情变得严肃,“我想要一份军事布防图。”
“军事布防图?不行不行,那可是军中机密,我爷爷不会轻易告诉其他人。”
“所以我才拜托你。”夏柔顿了顿,严肃中多了一丝真诚,“你是凌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子,你肯定有办法。”
“要是我不想帮忙呢?”凌夜双手抱胸。
“我也不能勉强你,只有再想想其他办法。”夏柔叹了一口气,似乎被拒绝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夜深了,那凌侧君早些休息。”
夏柔起身,准备离开。
“喂,你就这么走了?!”凌夜又惊又气。
夏柔还没来得及回答,窗外忽起一阵大风,竟然吹灭了所有蜡烛,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啊!”因为密道里的经历,夏柔对黑暗有强烈的恐惧。她吓得不知所措,全身发抖。“凌夜……你……你在哪里……”
这是夏柔第一次叫出凌夜的名字。
“我在这里。”凌夜摸索着走到夏柔身边,抓住她的肩膀,“你……你怕黑?”
“嗯。”夏柔低声承认。
“那我去给你点蜡烛,你在这里别动。”
“别丢下我一个人。”黑暗让夏柔产生强烈的无助感,仿佛又回到看不见尽头的密道里,“我……我跟你一起去。”
“那你抓住我。”
凌夜带着夏柔点燃了一根蜡烛。明晃晃的烛光立刻驱散了夏柔的无助,眼前的密道也消失不见,她松了一大口气。
“你胆子真小,居然怕黑。”凌夜半是调侃半是玩笑,转身看向窗外,指着漆黑的夜空,“那你会不会也害怕走夜路。”
“不怕。”夏柔摇了摇头,“有萧枫。”
萧枫?
又是萧枫。
凌夜心中生出一团无名火,原有的微笑也僵在了脸上,“夜深了,我也确实该睡觉了。恕我不送。”
夏柔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被凌夜“赶走”。
这件事传到宋昀然和乔东瑜耳朵里时,二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第一场春雨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也让书房外宋昀然和乔东瑜的碰面多了几分友善。
“乔侧君。”
“宋侧君。”
宋昀然注意到了乔东瑜手中的药膳。
迟暮从书房里走出,安排道,“殿下说,让你们一起进去。”
“殿下。”二人齐声向夏柔行礼。
宋昀然先一步上前,将两本账册摊开摆在夏柔面前,“殿下请过目。”
“不用啦,我连玉麒麟都给了你,这些小事自然也相信你。”夏柔起身,拍了拍宋昀然的肩膀,“只要你没有一把火烧掉我的东宫,那我不在的时候,东宫就是你说了算。”
听到这段话,乔东瑜心里很是堵得慌。
宋昀然喜怒不形于色,看上去没有太大反应,收回账册后放入衣袖,“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不过,你也别走,坐下来听吧。”夏柔指了指靠窗的位置。
乔东瑜将药膳递给夏柔,接下来,是他的汇报时间。“我通过天机阁查到,那日的侍女是端王女的义女。端王女膝下无所出,常年在北疆以收养义女的名义,秘密培养一批死士。那日的侍女,便是其中一人。”
“所以,你认为端王女有谋逆之心。”
“臣不敢断言。”
“可惜,凌侧君不肯帮我要一份军事布防图。”
“天机阁或能一试,但臣以为,最好还是由凌侧君出面,这样不会落人口实。”
“那明天,我再去问一问凌侧君。”夏柔叹了一口气,面露愁容,“他好像不待见我,就像,周埼玉那样。”
提到周埼玉的名字,房间里顿时进入诡异的安静。
夏柔反应过来,意识到又说出他的名字,很是懊恼,“对不起,我会努力忘掉他。”她顿了顿,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