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寿宴,四方齐贺,百官跪拜,八面威风。女皇端坐在大殿之上,俯瞰忠心耿耿的臣子和山呼万岁的百姓,尽享盛世气派。
夏柔进殿时,惊讶地发现原本属于皇太女的位置,竟然被夏依依占去了。夏依依没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像主人招呼客人那般招呼夏柔,“皇妹你来了,随便坐。”
夏依依真就随便朝殿内指了处属于朝臣的空位。
同样尴尬的还有崔渊。
崔渊跟夏柔的侧君们同乘一辆马车进入皇宫,却发现夏依依并没有在大殿内给自己预留位置。
换言之,夏依依根本不想让崔渊在寿宴里露面。这和夏柔带着四位侧君一同入殿形成鲜明对比。
素锦姑姑看了看夏依依,眼神里有失望。女皇不便开口时,就该她站出来化解矛盾。“殿下,请坐这里。”素锦姑姑将夏柔安排在夏依依对面,即女皇的左侧,再将崔渊安排在夏依依身边。
“多谢姑姑。”
“今天是陛下的寿宴,希望殿下能让陛下拥有好心情。”
“我明白。”
素锦姑姑就差直说:无论夏依依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都不能在今天、在女皇眼皮子底下同她计较。
然而,夏依依理解不了。当着女皇的面,她先向崔渊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我又没叫你。”夏依依一边甩袖表示嫌弃,一边让崔渊离自己远一点。
看到这一幕,国师的脸色难看极了。国师年过五十,嫡长子被当众嫌弃,她这一张老脸往哪里放。
丞相和国师同坐一桌。丞相注意到国师神色有变,赶紧提醒,“老崔啊,咱们今天只负责吃喝,其他的一概不管。”
丞相和国师同朝为官二十年,既是对手,也是朋友。
“老崔”这声称呼,让国师不得不露出微笑,“罢了。”
夏柔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夏依依。
这时,端王女也来了。夏依依在女皇没有表态前就先起身,“王姐,快来这边坐,我等了你很久。”
原来,夏依依想让崔渊离自己远一点,是为了给端王女挪出位置。
女皇听到这句话,立刻不动声色地盯住夏依依。
“参见陛下。”端王女像是没有发现女皇的眼神,按规矩行君臣礼,而后在殿内找了处安静的角落准备坐下。
“哎,王姐,你干嘛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快坐这里呀。”夏依依提高声音,再次招呼。
这下,素锦姑姑不能再假装看不到,“长公主,寿宴可以开始了。”
夏依依这才反应过来正事要紧,清了清嗓子,起身,“今天是母皇四十岁的寿宴,女儿恭祝母皇长命百岁,我宣布,寿宴正式开始。”
殿内,侍女们开始上菜。夏依依在素锦姑姑提醒中准备的歌舞节目,也逐一登场亮相,赢得满堂喝彩。
热闹是他们的,与夏柔无关。
夏依依朝向女皇,叽叽喳喳像只麻雀,不停分享在江南时的趣事。
夏柔仍然惜字如金,只在女皇看向自己时,才舍得开口,“皇姐的故事真是太有趣了,江南果真是风水宝地。”
不过,女皇的注意力全在夏依依身上,连夏柔中途选择离席,她也似乎没看到。
侍卫侍女们几乎都集中在大殿附近。
夏柔有意选择朝人较少的方向走去。
昨夜,萧枫告诉她,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能在寿宴当日再主动逼出端王女的刺杀,就能让端王女原地现形。
萧枫说,这是引蛇出洞。
“会有危险吗?”
“殿下放心,有臣在,殿下……”
“我是说你。”夏柔摊开萧枫的手掌,轻轻抚摸新鲜的血印,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鲜血的气息,“我不想让你再受伤。”
“一点小伤,不碍事。”萧枫用另一只手盖住夏柔的手背,安慰道,“殿下不必为臣担心,就算有天,臣重伤而亡……”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夏柔抱住萧枫,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喃喃低语,“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走。”
往事与现实不断重叠。
逃离那条密道时,夏柔也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在萧枫替夏柔挡住致命一击后,夏柔抱着鲜血直流的萧枫,泣不成声,“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走。”
那年他也只有十岁。
有脚步声。
夏柔注意到自己正在被跟踪,深吸一口气,强忍恐惧,假装镇定,继续朝最冷清的东北角走去。
夏柔加快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也在加快移动频率。
萧枫,快来!
眼看脚步声就要在拐角处追上夏柔,萧枫立刻跳到夏柔身后,用剑指向对方,“站住!你是谁。”
萧枫的剑直指对方心脏。
对方如果再敢走出一步,他手中的剑就会立马刺穿对方的胸腔。
“喂,是我。”
“凌夜?怎么是你?”
凌夜摘掉面巾,脱掉便装,瞪了萧枫一眼,“我怎么了我,还不是怪你……怪你们。我看你俩一前一后离席,我不放心,只好跟出来看看。这万一……”
万一你俩背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