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自己的“地牢”,这是只属于夏柔和萧枫的秘密,连女皇也不知道。私建地牢是夏柔的想法,由萧枫独立完成。
密道的事情让夏柔对人难以产生信赖感,在她的潜意识里,私建地牢为的就是这一天。
说是地牢,其实就是一间四面没有窗的地下室。入口就在寝宫的床铺下。
夏柔借口太累,直奔寝宫打算休息。
凌夜想去找夏柔,但被乔东瑜拦住了。他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夏柔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今天月色正好,我们四个人来畅饮一杯,怎么样?”
“我没意见。”宋昀然率先表态,“不过,我只能喝一杯。”
“我也没意见。”崔渊闲着也是闲着,和这些侧君喝酒聊天,总好过去受面首们的气,太掉身份。
只有凌夜迟迟没有表态,他在担心夏柔的伤口。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在乔东瑜的怂恿下点了头。
昏暗的地牢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萧枫将一根蜡烛悬挂在墙面上,蜡烛成为地牢里唯一的光源。因为这群黑影让夏柔受了伤,所以萧枫在审问黑衣人时,对他下了重击,四肢全折,筋脉全断,只能保证黑衣人留最后一口气。
夏柔下到地牢里,看到满地血迹,沉思片刻,问道,“萧枫,你知道他其实是女子吗?她是端王女的义女。”
“是女子又怎么样?”萧枫看了看手指上的血迹,浑身上下杀意不减,“你也是女子,可他们还是伤了你。”
“问出什么了吗?”
“嗯。”萧枫点了点头,“她叫阿桃,是端王女最看重的义女,她说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你。只有你死了,陛下才会重新考虑皇太女的人选。”
“所以,端王女也想当皇太女。”
“嗯。”
“我明白了。”夏柔叹了一口气,蹲下身,用手指试探着阿桃的鼻息。还有呼吸,只是昏迷。
“那她呢,是杀了灭口,还是?”
“找孙太医救活她。”夏柔顿了顿,收手起身,“我要把她留在身边。这人,以后有用。”既然是端王女最看重的义女,那她知道的消息,肯定要比天机阁多。要是能撬开她的嘴,知道端王女的弱点……
夏柔迅速决定事件走向。
处理完这件事,夏柔才和萧枫一前一后走出地牢。萧枫要去找孙太医,但又不放心夏柔,问道,“殿下的伤口,要让孙太医看看吗?”
“真的没事,不信你看。”为了打消萧枫的疑虑,夏柔干脆扯开衣领,露出伤口……以及伤口附近的锁骨。
萧枫的视线顺着伤口落在精致的锁骨处,顿时红了脸。“那臣放心了。”
阿桃被萧枫活捉的消息大大激怒了端王女。
没想到夏柔棋高一着,是端王女小看了她。趁着夜色,端王女写下书信,让北疆的死士们连夜进京。
同样是在夜幕下,四人在芳兰殿里对酒当歌,快意人生,好生热闹。
崔渊激动得红了眼眶,“我真的……真的很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凌夜多喝了两杯,开始上头,没大没小,没轻没重,“崔大哥,你平时都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也太惨了吧。”
“哎,说来话长。”崔渊将压抑在心里的苦闷,向三人和盘托出,“长公主喜欢养面首,那些面首仗着有长公主的宠爱,根本不把我这个正君放在眼里。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但他们……”
“我懂,崔大哥,来,再喝一杯。”
“不,你不懂。”崔渊大笑一声,将泪水吞了回去,“如果有朝一日,殿下将周埼玉当面首养着,到那时,你才能懂我。”
“不,我真的懂。”只要提到夏柔,凌夜的脑海里就会立刻闪烁萧枫的名字,这让他特别烦躁,“殿下身边还有……”
还有什么?
崔渊没能听见,因为他彻底醉了。
凌夜没能说出口,因为他也醉了。
乔东瑜吩咐阿庆,准备棉被,让二人就在芳兰殿里休息。之后,他看向宋昀然,纵有万般不情愿,乔东瑜也只能信任他,“宋侧君,去看看殿下,我得到消息,殿下受伤了。”
至少,在有关夏柔的事情里,他们能保持同一原则。
“什么,受伤了?”
“据说,是伤到了颈部。”
宋昀然火急火燎赶到寝宫时,夏柔已经睡下了。
迟暮守在门口,想要拦住宋昀然,但又担心有特别重要的急事,还是破例点了蜡烛,进殿通报。
宋昀然走进寝宫后,迟暮又退回门口。
夏柔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宋昀然,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宋昀然一把抱住夏柔,心脏每收缩一次,心痛的程度就会便强烈一分,“让我看看,你……殿下伤在哪里。”
夏柔受伤时,萧枫和凌夜都在场,乔东瑜又有自己的情报。所以,只有他……只有他宋昀然,没有注意到夏柔受了伤。
“啊,你是为这件事来的呀。”夏柔双手撑住身体,坐在床边,轻松地笑了笑,“我真的没事,喏,已经没有再流血了。”
伤口的确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