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渐欲迷人眼,画像中的豆蔻少女正在花丛中扑捉停留在花瓣上的蝴蝶。阳光正好,衬得豆蔻少女笑靥如花。
夏柔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宋昀然,她就是你的意中人吗?”平静的声音里,更多的是对这位不知名的姑娘的好奇。
“殿下,臣……”宋昀然瞅了一眼画像,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昀然,你们也曾经青梅竹马吗?”
“她有没有让你嫁给她呀?”
“丞相知道这件事吗?我的母皇知道这件事吗?”
夏柔一连串发出许多疑问,彻底搅乱宋昀然的心智,扰乱他的理智。宋昀然看着夏柔红扑扑的脸颊,微微张开的芳唇,几乎忘了呼吸。
“殿下,恕臣无礼。”宋昀然将夏柔紧紧抱入怀中,微微低头。他的嘴唇轻轻地压在她的唇瓣上,她的心跳被他炽热的眼神融化成一滩春水。
时间在一刻仿佛静止不动。
“宋昀然,你……唔……”
“殿下,画像中的人,是你。”说完这句话时,宋昀然又一次低头亲吻。他贪婪地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想要尽可能将薄荷香留在内心深处。
“所以……你……”夏柔的震惊无以复加,在他松开她后,夏柔愣在原地,经过漫长的沉默,她才开口问道,“宋昀然,你的意中人,是……我?”
“回殿下,是。”宋昀然终于大胆了一次,“醒也是你,梦也是你。”
“可是……”夏柔的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可是你知道,从前,我一直喜欢周埼玉,你……”她喜欢周埼玉喜欢到沦为全京城的笑柄,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宋昀然怎么会……还会喜欢自己?
以宋昀然的条件,他根本不缺门当户对的姑娘。
“殿下喜欢周埼玉,是殿下的选择。臣心仪殿下,是臣的选择。臣不需要殿下的回应。”有些话一旦开了头,就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对周埼玉,臣羡慕过,也嫉妒过,但臣没有怨言。”
这些话,是宋昀然藏在心里许多年的秘密。
他以为不会被人知道,没想到有一天,可以亲自说给夏柔听。
他告诉夏柔,自己在中秋宫宴中对她一见钟情。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夏柔更活泼、更可爱、更直率的少女。
他知道夏柔喜欢周埼玉喜欢得轰轰烈烈,但这不是说服自己放弃喜欢夏柔的理由。
有时,他听说夏柔又被周埼玉气哭,还在夏柔回东宫的必经之路上蹲守,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换夏柔开心。
不过,似乎夏柔没有注意过他。
宋昀然想过放弃,但放弃喜欢一个人的疼痛,不亚于割肉剜心。
宋昀然怕痛,只好继续喜欢,一直喜欢。
“宋昀然,你好傻。”落入情网的人,大多都会变成痴儿。“如果……母皇没有下旨让我娶你,你……”
“殿下,没有如果。臣已经是殿下的夫君,不愿再‘假设’其他。”这句话半真半假,宋昀然还想假设夏柔能像喜欢周埼玉那样喜欢自己。但他没有说出口。
“宋昀然,你真的好傻。”两行热泪顺着夏柔的眼角滑落眼眶。在夏柔对周埼玉心心念念的那些岁月里,宋昀然竟然也对夏柔念念不忘。
“殿下,你……怎么哭了。”
“我就是有点……不知所措。”夏柔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哎,你真傻。”她自嘲似的笑了笑,“其实,我也很傻。”
就在这时,迟暮派人找到丞相府,管家轻轻敲门,在房间外问道,“殿下,天色已晚,迟暮姑娘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回去。”
“那臣这就去备马车。”
离开房间时,宋昀然将画像递到夏柔掌心,轻柔地笑了笑,“现在,物归原主。”
夏柔的脸红成了火烧云。
管家不明情况,看到夏柔脸红的样子,还以为她也发烧了,差点跪下请罪。好在,宋昀然使了个眼神,才让管家松了口气。
回到东宫,夏柔直奔书房。宋昀然反复叮嘱,“殿下身体要紧,记得早些休息。”
“你真啰嗦。”夏柔笑着在宋昀然胸前捶了一拳。
这一幕,刚好被站在书房外的乔东瑜看到。乔东瑜给夏柔送去药膳后,准备和宋昀然一同离开。
“宋侧君,丞相身体好些了吗?”
“有劳乔侧君关心,娘亲好些了,孙太医说,还需要再观察。”
“殿下看起来心情很好,也是因为丞相无事吗?”
“应该是吧。”宋昀然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还以为在回来的路上,宋侧君会顺手给殿下买件礼物。原来没有。”乔东瑜的笑容有些深意,似乎在揣测夏柔和宋昀然的关系有无进一步进展,“宋侧君不会忘了吧,七月初四,就是殿下的生辰。”
“当然不会忘。”
“宋侧君打算送什么?”与其说乔东瑜在试探宋昀然的态度,不如说乔东瑜在阴阳怪气宋昀然,“这可是我们嫁进东宫后,殿下的第一个生辰。宋侧君,你我都得格外重视。”
“有劳乔侧君提醒。”
君竹殿里,阿峰也在提醒神经大条的凌夜。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