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的睫毛颤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再抬起眼时,表情变得气呼呼的,昂首挺胸,叉着腰语气任性:“我不管,你不让我吃,我也不让你吃!”
杨安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暗火,语气阴森森的:“你再说一遍。”
白朝眼皮跳了一下,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面上带了几分心虚,小声嘟囔。
“就是不让你吃。”
杨安的脸色沉的能滴出水,眸若寒冰,冷冷道:“很好,现在你给我把地板收拾干净,不擦干净不准走。”
“不是有保洁阿姨在嘛,我不……”白朝垂着脑袋不太情愿。
“嗯?”
“哦……”
于是白朝只好老老实实在杨安眼皮子底下把地板打扫干净了,每当他想糊弄的时候,杨安就会冷冷地让他再擦一遍,直到地板恢复原样。
白朝憋屈得不行,回家的路上都低着头,开车的方助理都能感受到奇怪的氛围,不由得从后视镜看了白朝好几眼。
杨安闭目养神,没有管使小性子的白朝。
等他们回家,就算手上老老实实地推了轮椅一路,白朝也不肯说话。
杨安瞥了他一眼,从冰箱拿出一颗西兰花和一盒口蘑搁在桌上:“去洗菜。”
白朝垂着头,也不看杨安,抱着菜就去厨房洗手池。
水流哗啦啦的开着,杨安瞧他动作,就知道白朝又犯老毛病了。
杨安撑着拐杖走到白朝的身边,就见到白朝一粒一粒扒拉着西兰花表面的颗粒。
“你在干什么?”
白朝闷闷说:“洗菜。”
“……”杨安扫了他一眼,“去拿盐。”
白朝放下西兰花,垂着头去拿了盐。
杨安打开一看:“……这是糖。”
杨安忍不住叹口气:“盐在第二个盒子里。”
“哦。”白朝闷闷地把糖拿回去,才取了盐回来。
杨朝这次没有帮白朝,而是在一旁指挥:“在盆里放两勺盐,放清水,再把西兰花切成小朵,再放进去泡着。”
白朝动作生疏地放盐倒水,拿起刀,横着切了一下。
“……从根茎切,刀贴着根切掉花梗。”
白朝的刀贴着西兰花的根,往下一切,西兰花球变成光秃秃的西兰花树杆。
杨安扶了一下脑袋,眼底浮现出一丝无奈:“你别弄了,我来切,你把口蘑的根拔了也放进盐水里泡着。”
白朝依言拔蘑菇根,但是手劲没控制好,口蘑被抠得四分五裂。
“……”
杨安看了一眼垂着脑袋的白朝,心里突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白朝看起来很认真的在清洗口蘑。
等白朝洗完,盆里已经零零落落的散落着口蘑的尸体。
杨安心里叹气,从冰箱里拿出两块腌制好的牛排。
他取了一块黄油和牛排放到煎锅里,不一会牛肉的香味冒了出来,再把西兰花和口蘑从盐水里拿出来冲洗了一下,一起放进锅里煎熟。
白朝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小声说:“我要七分熟的。”
杨安没理他,但最后端上桌的牛排是正正好好的七分熟。
白朝吃的很香。
第二天,杨安没让白朝去公司,让方助理先送他去学校。
白朝到宿舍的时候,室友们还在睡懒觉。
一个人听到声音,探出头看了眼,惊喜道:“白哥?你回来了啊?”
另外两个人也醒了,和白朝打招呼,包括了那个爱鞋的室友,每个人看白朝的目光都很殷勤。
“吃过早餐了吗?我们出去给你带一份啊?”
“不用。”白朝像是没看到他们的目光,自顾自上床休息。
到了中午,几个室友没敢再约饭,而是问白朝去不去食堂。
白朝躺床上懒洋洋的:“不去,给我带一份牛肉面。”
室友也没有怨言,连连答应,从食堂打包了一份牛肉面带回来。
“白哥,你的面。”
“谢谢。”
白朝打开包装袋,突然皱皱眉:“怎么有葱啊,我不喜欢吃带葱的牛肉面啊。”
室友一呆,赶紧补救:“啊?那,那不好意思啊白哥,我没弄清楚,要不我再去给你买一份?”
“算了。”白朝拨弄着葱花,“勉强能下口。”
“噢噢好的,真不好意思。”
买面的室友看着白朝吃完,也没提钱的事,忍不住说:“白哥,牛肉面12元,打包加了一块钱喔。”
白朝擦了擦嘴:“哦,记账上吧。”
“啊?账上?”
白朝理所当然:“对啊,你之前不是借了我七万还没还吧?扣那上面就行。”
“啊,对,对……哈哈,那个……”室友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打着哈哈,“白哥,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儿呢,你看快到月末了,家里还没打生活费,你看能不能再借我点儿?我下次一起还你怎么样?”
白朝姿态闲散地靠在椅子上:“啊?又借钱?这次要借多少?”
室友一看有戏,连忙说:“一、一……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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