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查?
刺伤陆珩的疯子已经被杀,尸体扔在驿站外面,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找也找不到。
但陆珩的人却在村子里发现另外一个疯子,他才是驿站众人口中说的那个人。
昨日刺伤陆珩的,绝对是不知何人派来的刺客。
陆珩被这个消息气得伤口更痛了。
“给我查!无论是谁,一定找出来。”陆珩双目通红,怒火滔天。
不能再有子嗣,对男子来说都是致命伤害。
“这世上谁最不想我有子嗣,必定是跟陆家有关。”陆珩目光阴沉,他几乎可笃定要害他的人是陆渊夫妇。
一对蛇蝎心肠的夫妻。
他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二少爷,您是怀疑此事跟大少爷有关?”留墨小心翼翼地问。
“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陆珩闭了闭眼睛,“去信给我母亲,请她查清楚此事,若是真的跟陆渊有关,那就杀了他!”
留墨低声应是。
“驸马。”广宁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房门被推开,广宁背光而立,她的脸色苍白,这一路上虽然小心养护,身子却越来越消瘦了。
陆珩深吸一口气,收敛眼中阴鸷的神色,“公主怎么来了,昨天御医说你受了惊吓,我怕吓着你。”
“你觉得怎样了?”广宁轻声问。
“无碍。”陆珩勉强露出笑意。
广宁蹙眉看他,“驸马,不如我去求父皇,我们不去淮南了,还是回上京吧,你才刚到淮安就被人刺伤,以后岂不是更危险。”
陆珩愕然,她居然以为他是因为领了盐运使的差事才会遭遇刺客?
“公主怎么会这样认为?”
“盐运使本来就不好当呀。”广宁理所当然地回道。
陆珩闻言默了默,广宁毕竟是公主,从小在宫里耳濡目染,对朝堂的事不可能完全不知。
她虽然是忘记被凌辱的事,不代表她的脑子也跟着变傻了。
“或许并非因为盐运使的原因。”陆珩低声说。
广宁皱眉道,“我让侍卫长给你安排几个人保护你。”
这次随陆珩出任淮安,皇上给广宁安排了数百随从,其中侍卫就有上百人。
怕浩浩荡荡引起百姓猜疑,一半的人是隐匿身份跟在他们周围。
这些侍卫的责任是保护公主,对陆珩自然没有太上心,这才让一个不起眼的疯子有刺伤陆珩的机会。
陆珩勉强维持精神和广宁说了一会儿话,还是广宁见他脸色苍白,才终于没有继续说下去。
“驸马好好休息。”
目送广宁离开,陆珩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疼出一片冷汗。
他其实并不知道皇上给广宁都安排什么人跟随左右,只知道有一个侍卫长孟直负责广宁的安危。
如今他已经能确定,皇上多半还给广宁安排了幕僚。
呵,皇上给他盐运使,却还是不信任他,是担心他得势之后会辜负广宁吗?
陆珩目光阴沉地望着前方,他几乎要怀疑,让他不能有子嗣,可能是宫里做的。
广宁无法生育,为了不让他纳妾,所以让断了子嗣的可能。
真狠毒。
……
……
沈岁安将淡泊院的下人重新筛选清查,最终将五个品质稍差的撵出去。
如今国公府是阮氏当家,大房和二房都失势,下人们也不敢多言。
周斌的死讯也传回来。
陆渊没让人去告诉周嬷嬷,就让周嬷嬷以为自己的儿子在远方办差。
“今日三婶来过了,阮少主想询问你的意思,要不要回去南朝?”沈岁安已经有三天没见到陆渊。
南朝使者马上就要到了,他最近又开始忙起来。
“回去有何用。”陆渊淡声说。
“三婶说,这次领头的人叫贺景尧,是南朝首辅贺知源的侄子,他若是见到你,定会认出你与南朝皇上的关系。”
“你的身份瞒不住。”
陆渊捏着沈岁安的指尖,细细地摩挲着。
他知道这些话都是阮星临要告诉他的,阮星临几次想找他,但陆渊都不太感兴趣和他聊身世的问题。
什么皇子,什么第一世家,对他来说,就是无尽的麻烦。
“你想让陆家知道你的身世吗?”沈岁安问。
“父亲一直认为我不配为他的儿子,他若是知道我并非他的血脉,应该会很高兴。”陆渊嘲讽地说。
沈岁安无声地叹息,伸手搂住他的腰,想要传递她的关心给他。
陆渊明白阮星临的意思,等南朝使者一到,他作为协助礼部护卫他们进宫的指挥使,必然要跟他们打交道。
贺景尧必定会认出他的身份。
到时候南朝皇室自然也会知道,就算皇帝不想承认,皇后也会用尽一切方法将他接回去的。
“如果雍朝这边知道你的身世,皇上还会让你担任镇抚司指挥使吗?”沈岁安说。
肯定不会了。
就算那时候南朝不承认陆渊,他是南朝皇帝的长子,就足够让雍朝对他忌惮。
两边都容不下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