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自从齐云熙出了事,他们在京中的势力便重新洗牌,为此付出了极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汾阳王府自动靠上来,他们本来打算培植崔家继续代替之前的许家,可是这件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意外。
崔三爷之前跟他的条件谈的好好的。
说了拖住崔远道,促成萧恒去云南。
其实这两件事崔三爷都做到了,白先生一度对崔三爷的手腕很满意,并且他已经给了信出去,路上的安排都已经布置下去了。
可是这个节骨眼,崔三爷自己却阴沟里翻船。
他阴沉着脸冷笑:“我能有什么办法?本来我的身份便不是能见光的......”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传来巨大的嘈杂声,不知道怎么的,那吵嚷声越来越大,动静也闹的越来越大。
白先生的话音戛然而止,忍不住愤怒站了起来,朝外头喊了一声:“秦风!”
秦风立即应声进来,白先生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是有个花娘自尽了。”秦风的声音放低,咳嗽了一声有些忐忑的回话:“她从四楼跳下去了......”
听说是一个花娘闹出来的事,白先生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了几分:“问问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明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说起这个,白先生的脸上神情奇异的古怪,汾阳王妃联想到之前崔三爷提起的那些事,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声-----东南豪族在京城的负责人最近频频在这里聚首。
崔三爷曾说过,这是他们在决定大事,明年崔家能不能搭上海上贸易的大船,就看最近这阵子了。
现在看来,只怕最近就到了关键处。
想到这里,汾阳王妃等到秦风领了白先生的命令出去,便沉声道:“七爷,我三哥到底还是答应了您的条件,您让他办的事情他都办成了,您看是不是能够看在他还算得用的份上......”
杨灿志难道不要承白七爷的情吗?
若是杨灿志是跟许顺一样的存在,那么自然是要帮白七爷平事的。
事到如今,汾阳王妃已经无法可想。
白七爷转头深深的盯着汾阳王妃。
而在苏家,苏邀正听苏老太太说话。
苏老太太抿抿唇叹气:“原先说得好好的亲事,如今男方家里要守孝三年,三年过去,岂不是就耽搁了?我看这样不行,还是另外再想法子吧。”
其实苏邀一早便不觉得说亲事太早有什么好处,现在听见说是起了波折,她也没觉得可惜,等到散了席,她看着苏杏恬轻声说:“不要着急,这事儿不成,可见是缘分未到。”
苏杏恬笑着看了苏邀一眼,自从二夫人出事之后,她跟苏邀就越走越近,俨然已经把苏邀当成了亲姐妹,现在苏邀这么跟她说,她也松了口气点头:“四姐,我不怕的,你之前也跟我说,我的年纪还小,我不急。”
苏邀便摸了摸她的头。
等到回了房,沈妈妈迎上来跟她说:“少爷送信来了!”
苏邀一开始还怔了怔,想到沈妈妈平素称呼苏嵘是称呼伯爷,便明白这少爷指的是沈嘉言,不由得便哑然失笑,嗯了一声,走到书桌边打开信看起来。
沈嘉言这次出去游学长了很多见识,师长们对他很好,师兄弟们也跟他相处的不错,他随心还附送了几只陶人回来,说是金陵那边的手艺人做的,他画出了苏邀的样子,问她喜不喜欢。
那几个陶人果然躺在匣子里,没有磕着碰着,拿出来一看果然跟她有几分相似。
沈妈妈欢喜的直笑:“少爷自来就跟您亲,如今长大了没有生疏,反而更亲近了,这是好事。”
她是乐意看苏邀人缘好的,巴不得人人都喜欢苏邀。
苏邀满心的浮躁也被这几个陶人安抚了。
她爱惜的摸了摸它们,笑着放回匣子里,嘱咐燕草收好,对沈妈妈道:“妈妈去了干爹干娘那里吗?他们说要回老家去,东西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
她原本以为干爹干娘是要回晋地去,可沈夫人后来才说,是沈老爷想回安徽去。
当年万户侯便是在安徽出来的,安徽老家那边如今有信寄来,说是族里出谱,问他们回不回去。
沈老爷其实到底还是惦念着老家的,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而且日子过的顺遂,心里也想着要告慰祖宗,便答应了要回去。
沈妈妈点点头:“您让我过去送点心的时候,沈夫人说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打算这几天让您过去住几天的......”
最近两家人越发的亲近,苏老太太索性就干脆让苏邀正式认了干亲,苏邀已经能够名正言顺的去沈家了。
苏邀这才想起来:“啊,我险些都要忘了,那妈妈给我收拾好东西,我明天便先过去住几天。”
她忙的像是停不下来的陀螺,一天到晚都有事,看着人都消瘦了几圈,沈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叹了口气答应,还没来得及劝,外头燕草就又进来,说是阮小九来了,让她去议事厅。m2.xqqxδ捌
苏邀挑了挑眉,去屏风后头换了衣裳,便径直赶去了议事厅。
阮小九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