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来就是高兴的事儿,再说,怎么就能扯到轻浮不轻浮,飘了不飘了的事情上?
谁家若是有这样大的喜事不能高兴高兴啊?别的人家,比如说孙永宁刚刚复出的时候,孙夫人还特意去珍宝阁定做了整套的头面首饰呢!她现在不过就是在自家家里跟着丈夫说了几句,怎么就需要被这样疾言厉色的呵斥了?
她已经是当家夫人了,当家夫人做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尊重,哪怕是自己丈夫,平常也是凡事都有商有量,和和气气的。现在却被当着这么多下人面前呵斥,她心里一时过不去。m2.xqqxδ捌
汪大老爷也知道自己话说的太重了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句,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算了,是我太激动了些。原本我是怕底下的下人仗着这喜事便做出些仗势欺人的事来,却不是冲着你的。你别放心上。”
这话太牵强了。
汪大太太高兴,那是因为这件事关乎自己的女儿,是自己女儿的荣耀。
但是真正要说跟汪家有什么关系,其实实际上是没有的,毕竟汪家不可能靠着一个嫁出去的女儿顶门立户,这个道理她知道,家里的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会仗着一個嫁出去了的小姐便仗势欺人?
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只是心情一时大打折扣。
而汪大老爷更是连晚间的饭也没吃,便回衙门去了,说是衙门现在为了节礼的事儿忙的不可开交。
汪老太太还有些奇怪:“既然都回来了,想必是决定回家来住的,怎么连饭都不齿又走了?这个老大,最近越发的冒失了。”
汪大太太只是岔开了话题,她也不知道汪大老爷是怎么了,只能安慰自己是衙门的事儿太忙了,或是有什么事不顺心,所以自己丈夫才变了个人似地。
汪大老爷出了门便上了停在门口的轿子,吩咐去礼部衙门,但是走到一半他又改了主意,让轿夫停下来,吩咐自己的随从在原地等着,他去街上逛逛。
这都已经晚上了,还有什么好逛的?
如今京城虽然没有了宵禁,但是一半到了这时间点,街上早没什么人了。
但是汪大老爷既然说要走走,随从也不敢说别的,只能带着四个轿夫一道在街口的牌坊处等着,总觉得自家老爷今天心情好像十分不好的样子。
汪大老爷没心思管一个下人的想法,他心情烦躁的从东四牌楼一直走到里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一栋宅子住了脚,站了很长一段时间,汪大老爷转身走出胡同,一直到了大街上,找到了自己的随从和轿夫,道:“走吧,回衙门。”
随从跟轿夫们急忙答应,请他上了轿,送他回衙门了。
夜深了,京城许多人夜不能寐,廖经续也兴奋得没有睡着。
这一次马老大的事儿,牵出萝卜带出泥,直接让大理府剩下的那些钉子也都暴露了不说,还给大理府送了一份大礼,那个火铳的事儿,真是到现在想起来,廖经续都觉得自己在梦里还能笑出声。
他处理完公事,便挑了挑眉问要出门的杨斌:“对了,最近你们在帮县主忙?”
杨斌急忙应是,最近苏邀有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办,他们都在忙着帮苏邀办事。
原本他还以为廖经续要问问是什么事,正准备该怎么回答,廖经续便点了点头:“行,若是手头的事儿忙不过来,便跟杨鑫说一声,让底下人帮你分担分担。”
苏邀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的,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否则她不会动用杨斌去做,她自己身边就已经有好些能耐人了。
见杨斌答应了,廖经续这才让他退下,自己也晃了晃头,回了后院。
廖夫人还在等着他,见了他便笑道:“您最近真是越来越忙了。”
“可不是。”廖经续顺嘴答了一句:“如今昆明那边的织场上了正轨了,听说如今还有几个女工学会了宋锦的做法,自来不是就有寸锦寸金的说法?这个宋锦更是其中翘楚,你不知道,别的不说,便是缅甸那边,安南皇室就十分喜欢这个,咱们只要做得出来,那边的银子就是源源不断流向咱们这里的!”
听见说是宋锦,廖夫人都叹了一句:“真是了不得!之前县主说请殿下去苏州和金陵挖人,咱们当时还有些迟疑,现在看来,县主真是眼光长远!这宋锦一出,若是能成批量的出产,光是这一项,那就是大数目!”
廖经续脸上带笑:“是啊,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说,那边的事儿也要紧,我寻思着,等这边的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还是得回去坐镇。”
到底昆明才是云南的省城。
廖夫人也说是:“只盼望着殿下能早些打赢。”说起这个,廖夫人又轻声道:“只是不知道伯爷如今顺利吗?”
苏嵘之前跟去京城送万寿节礼的使者一前一后出城,为的就是让那些人以为火铳其实都是被送去京城了,虽然他们已经尽力将排场弄的极大,让这一切都看起来顺理成章,但是苏嵘身边毕竟只怕也有钉子和暗哨,这一点苏嵘自己也是知道的,他走之前还曾散布了去昆明的消息,不过到底有多少人信,这便只有天知道了。
廖经续揽着廖夫人,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