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跟陆池秋见了一面。”宋知薇说:“我以为她和程序水火不容恨不得对方去死,可对方真的想死的时候她又舍不得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楚,恨是恨,可爱也是爱。”
戚宿这回没开口,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瞳孔中亮起微末的光。
宋知薇说:“在玥州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天天都盼着你遭报应,但每次不敢想具体的画面,我想应该是嘴上逞能吧。四年看起来很长,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回避关于这里关于你的消息,又何尝不是放不下。”
她没说给机会,也没说复合,但戚宿就是知道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觉得四年很长。”戚宿不自觉的吸了口气,“我这辈子,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四年更长了。”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我向来不屑和别人同流。”戚宿放缓了声音,“所以能让我心甘情愿接下那个赌约的,只有我自己。”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不敢确定你突如其来的爱意会不会和我一样是赌注,在你笑意盈盈望着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很久的从前,同样有这么一双眼睛,所以一开始,我觉得那是对你的补偿。”
“后来,你开始怀疑我的接近,我当时沾沾自喜,这样一个人对我死心塌地那不证明我的魅力。就这么过了一年,我发现那种虚荣感是假的,我看见你变得越来越受欢迎,对自己不自信起来,所以妄图用伤害来控制你,这样你才会离不开我。”
“我就像一个被占欲充满的瓶子,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一闭上眼,就是那些男人觊觎的眼神,我开始频繁的质疑,质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弄错了,可已经来不及了。”
宋知薇听的胸口发闷,原谅两个字她说不出来,却也没办法尖锐的讽刺。
她清楚的记得在很多个夜晚,戚宿是会被梦魇惊醒。
她因为得苛待怕黑,他因为家庭患得患失,他们是两个病人。
戚宿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次雨夜,我第一次知道你有应激障碍,我守了你一夜,却在天亮的时候恐慌逃走,因为我怕看见你愤恨的目光,可饶是如此,我们的关系还是肉眼可见的分崩离析。”
“直到你绝望出走玥州,我决定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戚宿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可我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我根本不是大度的人,于是我像个变态一样观察你的生活,看见你逐渐变好,逐渐认识很多的新人,逐渐…抛下我的烙印,我痛苦极了,可我知道,我不能再一次的毁掉你的一切。”
宋知薇轻声道:“你已经毁了。”
“我知道。”戚宿哑声道:“所以我来补偿你。”
宋知薇说:“如果我不需要呢。”
戚宿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他艰涩道:“那无非就是再来一个四年,总有一天,我也可以重新开始。”
宋知薇想到那一墙的空酒瓶,没好气道:“祸害遗千年。”
大概是戚宿很多年没有这么诚恳的说过话,她看着他,像是看见另一个人。
可这分明又是他,眉目锋锐,嘴唇凉薄,和最初的他相差无几。
戚宿巴不得多被骂几句,他厚着脸皮靠近,只差一点点就能亲上宋知薇。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宋知薇打开门,拎着一大包东西的徐知节和林韫走了进来。
林韫仿佛看不见戚宿的愠色,指着其中一个袋子笑眯眯的说:“正宗阳澄湖大闸蟹,徐知节他妈从单位寄的,这不给咱们打打牙祭。”
宋知薇还没说话,戚宿咬牙说:“我脑袋还没好胳膊又有伤,你成心的吧。”
“没让你吃戚大总裁。”林韫翻了个白眼,“这几年什么都没学下,光琢磨怎么自作多情了吧。”
戚宿对女人无可奈何,对徐知节说:“管管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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