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打着赤脚,走在黑暗中,几乎没有半点声音,漆黑的夜空,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之前村里的吵闹早已经结束,周围静悄悄,黄河脚步缓缓朝一栋土屋走去,如同一个幽灵。
直到在房屋前停下,黑暗中,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一个窗户口。
隔壁家的大黄像是感应到什么,缓缓爬出狗洞,刚伸出一个头,它便看到黑暗中有一道人影站在隔壁窗前。
大黄抬起狗头,嗅了嗅空气中,它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感觉,它做出龇牙咧嘴状,黑暗中,一双发着碧绿光芒的狗眼直视前方,
窗户前,黄河缓缓转头,眼神直接和大黄那双碧绿眼瞳注视,一人一狗,两秒过后,大黄呜咽一声,快速爬进狗洞。
黄河翻身进了后院,他掏出一根铁丝,在后窗里面捣鼓一下,窗户轻轻打开,他如猿猴般翻身进入。
他打着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这丝冰凉并没有打消他接下来的行动,反而激起他浑身火热。
此刻,他感觉自己快要燃烧了,这种感觉在几年前也出现过,那天晚上,他偷偷在那个男人茶缸里下了毒鼠强,那整整一包,他全下进去了。
回想几年前的那一次,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过幼稚,破绽太多了,好在那时候二麻子本身得了病,才没人怀疑。
他心中火热,可脚步却越发冷静,待走到主卧前,他才缓缓停下。
此时,他连呼吸都轻了!
轻轻推开房门,原本开门的吱呀声并没有发生,因为此时他手上多了一卷纸巾,垫在门缝中。
为了今天这次复仇,他准备了三年,他脑海中有三十二种弄死这个老婆子的方法,到了今天,他终于有了决定!
轻轻推开房门,他打着赤脚,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如一道诡影飘进卧室。
他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静静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床上那个老婆子。
黑暗中,实际上看不清面容,但是黄河仿佛能透过黑暗,看到老婆子那张面目可憎的鞋拔子脸。
他眼中的寒芒越来越亮,空气中,也仿佛越来越冷。
那年冬天,他清楚记得,二麻子把他妈打晕放进一个麻袋扛着回家,那时候他还小,被扇了几巴掌,打得晕晕乎乎。
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脚,可他死死跟在二麻子身后,眼看甩不掉,二麻子干脆也不管了,直接带着他们娘俩回村了。
到这个家第一晚,他便被赶出家门,被这个老太婆拿着竹条,把自己吊在外面窗户边上抽打。
那一夜,他依靠在窗前,听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一夜,他无能为力!
但是仇恨的种子,却破壳而出!
直到半年后,他才找到机会,用毒鼠强毒死了二麻子!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二麻子去世当天,这个老太婆便拿着菜刀剁了他妈十几刀。
村里人都说他妈跑了,实际上只有他才知道,他妈当天晚上就不行了,被这个老婆子剁成块,用粪桶挑着埋了。
他想过无数种方法让这个老太婆去死,但是他并没有动手!
因为他并不想,轻易让这个老东西一了百了。
这些年,老婆子过得很苦,仿佛遭报应一样,家里生活一团糟。
养的两头猪,莫名其妙跑了,养的鸡也得鸡瘟全挂了,家里耗子比别家多,每天晚上吱吱闹不停。
就连田地里的稻谷,好几年收成都不佳,别家稻苗长势喜人,可她家永远都是枯黄一片,就连上茅厕的木板都莫名其妙断了好几次,掉了两次茅坑的她,现在只敢靠着边如厕了。
老婆子也信报应,家里没少烧香念佛,但是毫无卵用,这几年,老婆子面容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头发几乎全白了。
可那又如何?
黄河始终就没打算放过老太婆!
如果不是陈老师要带他出去,他还准备让老太婆多受两年苦,既然明天要走了,那今天晚上,就一切了结!
黄河轻轻走到床头,床头位置有一个电灯开关,上向一米多,是一个灯泡,灯泡上面,两根挂满蜘蛛网的电线随意连接着。
电线明显随意搭的,松松垮垮的电线,在一根有些歪斜的房梁上左右缠绕,最后连接到外面窗户上的电表。
黄河在黑暗中,仿佛如一道幽灵,轻轻取下一根电线,电线很自然般落在他手上。
老婆子睡眠很浅,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她缓缓睁开眼,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一个影子。
影子一动不动,但是她能感觉对方像是在注视她!
猛地,她感觉一阵心慌,这种心慌就像会传染一般,迅速蔓延到她全身。
她想大喊呼救,但是已经来不及,一个枕头蒙在她的脸上,接着一阵酥麻伴随心悸迅速冲上大脑,疼痛伴随身体一阵抽搐,最后彻底陷入黑暗!
此时,窗外,漆黑如墨,一片寂静!
夜,掩盖了罪恶,也释放了天性!
“摇!摇!给我摇起来!”
五光十色的灯光中,一个穿着红色衬衣,头发梳着一个大盖头的男人正拼命在摇晃着脑袋,一阵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