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宁公主只觉心口砰砰直跳,她赶在明铛之前开口:“原是如此!竟是那痴儿痴缠……”
她看向傅轻筹,满脸的怜惜,“傅轻筹,你不用难过。本宫母后说过,连天道都愿意成全有情之人。你放心,这盛京城这么大,早晚会有那端庄懂事的贵女,愿意嫁给你的!”
毕竟,这武安侯世子至情至性。
对一个连累自己一生的痴儿都那么好,是难得的好人。
可那痴儿……
也太不要脸了些!
想着,宝宁公主眸光一闪,“还有件事,要同你说。”
“公主请讲。”
“母后已答允了,本宫同你学戏。”说不上几句,宝宁公主便又脸红,“本宫当真爱重于你的才华。这写戏,是极需天分的,只不知,本宫学不学得好……”
她咬着嘴唇,微微低头。满头的珠翠流苏垂下,依傍在粉嫩脸颊旁。
愈发显得情态娇憨。
傅轻筹垂下眸子。
那戏,百分之九十都是自己那个小叔叔傅熙宁的手笔。自己不多是删删减减,再做些改动。
可,那又何妨?左右无人知道。
傅轻筹:“公主天资聪颖,定能大成。微臣相信公主。”
宝宁公主小脸一亮。
傅轻筹:“只是……微臣怕是见不到公主戏本子写成开演的那一天了。”
“为何?”
“微臣不日就将离京。”
“怎会?”宝宁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本宫如何不曾听说?前日本宫还央了母后……”她顿住嘴不说。
傅轻筹像是全没注意到公主后半截话,他轻喘了两声,按了按胸口,“太子殿下要调微臣去东鲁驻防,不日就要上路……”
“不行!”
宝宁咬唇,“本宫去找母后,不,去找父皇说!太子又如何?本宫断不能让他欺负于你!”
几个时辰后。
许久不来的傅轻筹,回了珠隐院。
他屏退从人,把云媞揽在怀中,“痴儿,你怕是……要有一位当家主母了。”
云媞愣愣的,像是全听不懂。
知道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傅轻筹轻笑着道:“宝宁公主李细珠,你觉得如何?”
怀中云媞呼吸似乎微微一顿。
是错觉。
傅轻筹继续得意道:“痴儿莫怕。她虽是公主,性子倒单纯。有我在,她定不会为难于你。”他顿了顿,轻笑道:“怎么,你担心,有了公主,世子哥哥便不疼你了?”
他为自己斟上酒,自言自语说得好像在和云媞对话。
“放心,世子哥哥不会的。世子哥哥永远、永远,最最疼爱痴儿。痴儿要一辈子,待在世子哥哥身边。”
说着,傅轻筹只觉怀中女孩,身子微微颤抖。
他一愣,“痴儿冷?”
可细看,云媞还是往日那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好像刚才也全没动过。
是了,多宝道人说过,云媞现在就是个木僵,不知疼痛,不知饱饥,又怎会觉得冷呢?
定是自己太关心她,想得多了。
一日后,傅轻筹休沐。
他自珠隐院起身,特地看着来福,为云媞收拾得体体面面,又敲打了下人一番,方才出门离去。
来福有些担心:“小姐,世子叫我好生打扮你,倒像是……要领什么人来。”
云媞眸光一沉:“宝宁公主。”
两个时辰后,果然是微服的公主,在左右四个侍女陪伴下,迈进了珠隐院。
珠隐院的下人得了吩咐,一个个都避开去,不敢直视公主尊颜。
明铛快语道:“这院子倒当真齐整。世子待那痴儿,真是极好。”
“全为了对得住良心罢了。”傅轻筹淡淡道,引着公主入了花厅后刻意新收拾出来的小书房,“微臣寻常无事,便在此写折子戏。若蒙公主不弃,可也在此学习。”
宝宁公主是奔着学戏来的。
人进了珠隐院,心里想的,却不是戏。
她看了身边侍女一眼,“璎珞,玉翘,还不把本宫赠予那傻……小夫人的礼物,奉上来?”
两个侍女各自捧着一盘珠宝上前。
璎珞率先提点道:“世子,奴婢僭越。可公主所赐,合该小夫人亲自谢恩领受。”
傅轻筹:“痴儿顽劣,怕冲撞公主。”
“无妨。我定奴婢定会护住。”
傅轻筹略一沉吟,叫侍女,“唤小夫人出来。”
春风戏楼失火那日,宝宁公主是见过云媞的。只是当时匆匆一瞥,只记住那女子,确是容貌惊人,有一种晃人眼目的美。
母后说了,越是美貌的女子,机心越多!
搞不好,那个外室根本就是利用世子对她的愧疚之情,装傻痴缠!
她今日便要提傅轻筹,好好试一试,那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眼见着云媞来了。
来福本想陪着,傅轻筹却叫她退下。
今日的云媞,经来福打扮后,娇美更盛那日。看在宝宁公主眼中,只觉——
真是个惯会勾人的狐媚子!
偏生,运气却好!
宝宁公主略一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