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刚过,老城区菜场,人流渐渐稀疏下来。
长长的老街道,两排菜摊互相对着。
“老板,今天白菜可新鲜,看看不?”
“美女,芹菜看看么,吃着可好啦!”
“老姐姐,这豆腐炖个鱼头可鲜灵了,买一块么?”
被喊住的老太太挎着布袋子,摆摆手,“我去前头买把小青菜。”
菜摊老板一听笑了,指着前方说道,“那您可来晚了!俩丫头菜都卖完了正对账呢!”
前方大榕树底下,两个少女拿着本子打着算盘正在算账。
她们身边自然形成一个真空地带,五米之内一个人影都没有。
老太太看到后挎着包后退,嘟囔着这小瘟神怎得来了,转头逃的飞快。
巫蓁算完一早上利润,抬头看见那稍显圆润的老太太脚步飞快,不由有些无奈。
“杨阿奶跑得真快,不过隔这么远应该没啥事。”
第一次卖菜,刚摆好摊子头顶遮雨棚说塌了就塌了,她连人带菜一起被压了两个小时。
卖菜第一天喜提轮椅体验券三个月。
恢复好了第二回摆摊,顶棚倒是没塌,菜摊子塌了!压了她脚不说,鲜亮小菜全都掉进下了雨的泥水里。
可怜的右脚刚脱离轮椅,就喜提精装修石膏房一套。
后来她学精了,找了小叶子给她看摊子,她则是回到郊区没啥人的大棚里翻地拔草,过了九点人少了她才来点个账,每天的利润给小叶子分百分之十。
没办法,她太倒霉了活像个行走的扫把星,路过的狗都不敢离她太近。
之前常驻菜市场的流浪狗阿黄没看路,踩了她一脚。在她右脚石膏上留了个黑黢黢的脚印,结果隔天就被隔壁街的小姐姐看中,被捉去割了蛋蛋。
再见到她,阿黄呜呜咽咽夹着尾巴隔老远就跑了。
“姐,今天赚了毛利一千多!”小叶子惊喜拿着属于自己的一百二十元。
巫蓁又抽出了一张二十的纸币,“快去买点药消个毒吧。”
小叶子今早一共摔了七八跤,黑瘦的脸上三道剐蹭的口子,嘴角还破了个口子。
“好的姐,我身体好着呢,明天还是老地方不?”小叶子干瘦干瘦的,但那双眼睛却十分有神,看谁都亮晶晶的,像条三个月大的小狗子。
十四岁的年纪,就得养家糊口了。
巫蓁拍了一把她枯燥的黄发,点点头,“那当然,没你我开不了张。”
小叶子这才放心走了。
巫蓁打开背包,拿出里面的防水布,打开拿出一个小点的包,再打开一层防水布,最后才拿出一个牛皮小包,把钱全都放好。
确保自己就算是掉漩涡卷水底下去,她死了钱都湿不了。
这才扶正了套在脑壳上的摩托头盔,才转身走了。
背后,不熟悉的新顾客看着好像进行什么“地下交易”的场景,问了身边老板才明白。
“那个黑黢黢的黄毛丫头,今年14岁,几年前还白白嫩嫩无忧无虑的,后来她爸犯事儿进局子就没出来,她妈丢下两个女儿跑了。家里积蓄被一帮畜生亲戚骗走了,要不是我们这些老叔叔阿姨带家伙上门,她连住的地儿都保不下来,年纪还小就不得不辍学养妹妹了……”
“那个包的跟罪犯一样的姑娘,爹妈死的早,她跟哥哥互相拉扯着长大,不知道怎么整的,两年前开始,她倒霉得跟上辈子造了大孽一样!车子碰见她就失控,冲着她就撞啊!跟自动识别了一样,怎么打方向盘都没用!我之前亲眼见着她从大货车底下爬出来,那回伤的最重,从医院回来浑身上下包的跟木乃伊似的,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那她哥哥呢?那么大个人怎么让妹妹养活?”顾客不满,板着脸问。
“残了,断了右腿在家里,两年了没出过门。”
细细密密的疼从心里升起,顾客提着篮子转身,决定明天早点出门,照顾一下两个妹子生意。
……
郊区大鹏,巫蓁拿着锄头从头把辣椒地的草锄一遍。
“阿念,你说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么?”
为啥自己这么倒霉?明明重本毕业却不得不躲在这里,躲避人群艰难求生。要是她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她去寺庙吃素罚跪忏悔,别说一年,十年都愿意。
可大二那年,课业忙得要死聚餐都没几次,她真是想破脑袋也琢磨不出原因。
脚边,一只手臂长的白猫用嘴巴和爪子一起努力拔草,干累了,就把毛绒绒的屁股放在巫蓁鞋上,坐着喘口气。
巫蓁叹口气,抱起阿念坐在田垄上。
“你啥时候变人形?”
“唔......一百年?”阿念转过头,蹭蹭舔舔巫蓁右脸那道浅浅的伤疤。
巫蓁抬手,摸了摸阿念额头上那浅到几乎看不见的王字,“你真是神兽白虎不是猫咪?我咋还感觉像做梦一样,白虎居然会从玉石里蹦出来。”
上个月深夜床榻之后,巫蓁情绪崩溃匍匐在爸妈遗像前头嚎啕大哭,结果抽屉里传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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