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孩子不懂事了吧!”杨慧兰听到青葵这话,居然以未来婆婆自居,颐指气使教育起来:
“太忙那是借口吗?甭管你多忙那都必须关切好丈夫,女人,归根结底都要以丈夫为天,晓不晓得?”
60岁左右的杨慧兰一辈子围着灶台转,从未出去上过班,哪怕打零工都没搞过。
丈夫以前摆摊做小生意,她就负责家里的一切,特别是照顾好两个闺女一个儿子的衣食住行。
就目前的状态而言,她非常满意自己的人生,丈夫贪来了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财富,儿子学业有成攀附高门女,相夫教子的她终于熬成了人上人。
在杨慧兰的认知里,女人就该像她这样,为了家庭为了丈夫为了儿子全身心付出,然后后半辈子熬成婆,好好享受媳妇儿的伺候,才算是人生完美。
“益仁在英格兰留学,你当初就该陪他一起过去,给他做做饭洗洗衣裳打扫卫生。”
杨慧兰又开始了唠唠叨叨碎嘴子,似乎早已忘记自己打电话的重点究竟是什么。
在规训打压青葵这个未来儿媳妇上面,杨慧兰历来不遗余力,似乎……生怕婚前不把青葵拿捏到位,婚后自己就难以享受儿媳妇的伺候:
“辅助丈夫搞好事业,给丈夫家族开枝散叶,这本来就是女人分内的事。”
“你说你,不跟益仁去英格兰,反倒倔驴一头,跑去什么莫斯喀学医。”
“那女人,学历太高可就没男人敢要了,你瞅瞅那些硕士博士,一个个是不是都成了剩女嫁不出去?”
青葵忍无可忍,反唇相讥:“学历高的女人,只会让自卑男望而却步,是她们看不上窝囊废,而不是一无是处的男人有资格挑拣她们。”
一句话,差点给杨慧兰噎死!
青葵以前顾及她是长辈,每次面对这种陈词滥调都是一笑置之,家教让她轻易不对长辈出言不逊。
如今,这老东西算是哪门子的长辈?
“内心自卑又穷横的人,大多具备一个非常典型的特征……”青葵不疾不徐吐字清晰地拆穿外强中干的杨慧兰:
“那就是自己不怎么样、相当不怎么样,甚至一无是处,但是呢,还要装腔作势掩盖自己的无能。”
“他们刻意摆出一副高位者的姿态,冲着本身能力很优秀的人指手画脚,甚至否定优秀者。”
“无能者通过打压优秀的人、贬损优秀的人、强行指责优秀者没价值,从而抬高自己。”
“事实上,无能者就是无能者,身上并不存在多少价值。”
“当无能者同时拥有敏感玻璃心时,她会为了维护可怜渺小的自尊心,对优秀者进行卑鄙下流的攻击。”
青葵话音落下,电话彼端安静如鸡。
人都是这样,会对“不明觉厉”的高知者,充满敬畏。
杨慧兰对待青葵的态度历来拧巴,就是因为她自己不求行,还想拿捏青葵打压青葵。
结果,她发现总是看不透青葵,也一直拿捏不到位。
就像是,徒手想从烤炉里捏烤红薯的人,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无法成功。
足足三秒,杨慧兰都不知道该说点啥,因为青葵话里有话,隐约之间,她觉得青葵在讽刺她。
青葵乘胜追击,冷嘲热讽:“仅仅因为一个学历,男人或者男人的家庭就开始望而却步,那这个男人与家人都不咋地,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抱定了拿捏女方的心态,一看不好拿捏了,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跑,呵呵!”
青葵一个脏字不带,却能将对方的认知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
杨慧兰支支吾吾好半晌,终究是不敢正面回击这些话。
以前,她还以为青葵性格懦弱好拿捏,真就不遮掩地说过很多打压青葵的话。
上面那些pua青葵学历不要太高的言论,杨慧兰以前何止说过千百次?
几乎每次跟青葵见面或者通电话,杨慧兰都会有意无意打压青葵,pua她不要念书太多,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青葵把重心放在展益仁身上。
现如今,都到了这种地步,杨慧兰还在负隅顽抗,强撑着自己的未来婆母高姿态:
“你看你这孩子,咋就不明白阿姨的良苦用心呢?女人事业心太强,那是不是就没空顾家顾孩子?”
“说一千道一万,女人,总归是要顾家!”
“再说了,你那医院的工作,又不是啥好工作,瘟疫来了,不都是你们冲在前面先搏命?”
“为了丈夫好,为了孩子好,为了夫家香火延续,女人真的不能太拼事业。”
青葵又来了一句针尖对麦芒的还击:“夫家香火延续?怎么,展益仁是大家族的少爷?还是贵公子?还是家族有皇位要继承?”
杨慧兰又又一次险些被青葵噎死!
“你看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杨慧兰气得语调蓦然拔高了几分,声音都尖利刻薄起来:
“我又没说我们展家有皇位要继承,那最起码作为女人,你得结婚生孩子相夫教子吧?”
青葵冷淡勾了勾嘴角:“既然没有皇位要继承,那就没啥大不了,香火不香火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