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警察走进那间指定的房间后，没一会儿，姜海洋就被另一个警察带了进来。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姜海洋吗？以前他虽然瘦，但精神头足，现在看着却像是老了十多岁，整个人都垮了。
他被债主打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他这副德行！
姜海洋一看见我，眼睛立马就亮了，嘴里喊着“闺女”，身子往前一挣，想扑过来，却被旁边的警察给牢牢摁住了。
“老实点，坐好！”
警察的声音威严而有力，把姜海洋按到座位上后，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姜海洋身子一哆嗦，眼神又落到我身上，那激动劲儿又上来了。
“闺女啊，你得救救你爸啊，好不好？”他那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语气里全是求饶，“那天是爸不对，爸被鬼迷了心窍，你就原谅爸这一次吧！”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声泪俱下的男人，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吃喝嫖赌样样来，赌输了还想把我卖了抵债，这种人，我同情他干什么？
“闺女，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好歹把你拉扯这么大，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他边说边往前凑，想伸手抓我，可身后的警察再次无情地把他按住了。
姜海洋不敢反抗警察，只能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我，指望我能帮他逃离这个困境。
“闺女，你赶紧想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再待在这里我会死的！我可是你爸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我看着他，眼神依旧冷漠。
“是你先想卖我、杀我的，那时候你可没想过我是你闺女。”
姜海洋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闺女，爸错了，爸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敢了，真的！”
“我知道你认识那个霍先生，你就出面，帮爸跟他说说好话，好不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对于他的哀求，我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姜海洋看着我，那眼神里又是气又是怒，可他现在也只能继续低声下气地求着我。
“闺女，我向你保证，出去后我一定重新做人，我戒赌！我再也不赌了！只要你跟那个男人说一声，别让我坐牢，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模样，好像真的悔改了似的。
可我心里清楚，这些不过是他的手段罢了。如果我是个心肠软的人，说不定就被他打动了。
但我对他早就没了感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姜海洋是真的怕了，他怕牢狱之灾，更怕我不管他。
他脸上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希望，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闺女，你想想你妈，她对你多好啊！要不是她走得早，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姜霓，你就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吧。你妈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想看到我坐牢啊！”
他提到了我的养母，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我心里一紧，养母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他提到养母，无疑是触到了我的逆鳞。
“你要是真对她有感情，就不会把家里败成那样。”我的目光冷得像冰。
姜海洋一听这话，立马反驳：“你当时那么小，懂什么！”
说着，他的眼角又泛起了泪花。
“明玉啊，你从福利院带回来的闺女已经这么大了，我就是一时糊涂犯了个错，她就不想管我了啊。你要是在，她肯定不会这么对我的！”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的反应，见我还是不为所动，又转头开始哀求我。
“好闺女，你就去求求那个霍先生，只要他不让我坐牢，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每天吃斋念佛都行！”
姜海洋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先提起了离世的妻子，然后又说起他这么多年的辛苦，还特意提到我小时候饿得不行时，是他给了我半个馒头，让我得以活命。
我全程沉默不语，那些过往的记忆本来已经模糊，但在姜海洋有意提起后，一切又变得那么清晰。
我甚至还能回想起那半个馒头当时的硬度和馊味，那难以下咽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姜海洋说完这番话，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了。这时，身旁站着的警察冷漠地开口：“探视时间结束了。”
姜海洋只能无奈地站起身，临走前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里满是期盼，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警察已经不容分说地把他带走了。
我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他，探望时间一到，我就直接起身离开了警局。
走在回家的路上，秋风瑟瑟，吹得我直打寒战，我紧了紧外套。
还没走到家，手机就叮咚响了两声，我打开一看，是霍景言发来的微信：
【下班了吗？天枫餐厅等你，今晚你请客哦。】
【毕竟你可是刚刚升职加薪了呢！】
我看到这条消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