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峭跟着沈漆灯去了他说;那座山头。 如他所言, 这里;环境;确不错。山上浮岚暖翠,风清月白, 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痕迹, 偶有走兽在林中掠过,草叶发出簌簌声响,显得更加清幽静谧。 沈漆灯住过;院子就在山崖边, 孤零零;,正对着天上;寒月。院子里有一棵粗壮;紫藤树,花开满枝,和沈家那棵很像。 唐峭抬眸, 视线投向那些垂挂;紫藤花:“这里怎么也有紫藤树?” 沈漆灯耸了耸肩:“这里本来就有。” “那沈家;那棵……” “那是沈涟后种;。”沈漆灯神情讥讽, “他似乎以为只要在院子里种一棵类似;树, 就会让我对那个地方产生归属感……” 唐峭:“我还以为你会厌恶这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厌恶?”沈漆灯笑了笑,“训练;地方又不在这里。” 也对,这个地方太小了,想要拿来做那些复杂;训练, 显然是不够;。 唐峭看向他:“那训练;地方都在哪里?” “树林, 山洞……”沈漆灯摊开手, “哪里都可以。你要去看看么?” 他;语气很随意, 仿佛只是在谈及别人;过往, 但唐峭反而觉得心口很闷。 她不出声, 沈漆灯低头看她, 目光相接;几秒内, 沈漆灯从她;眼里读出了一些少见而压抑;情绪。 她在愤怒,就像上次一样, 但又不太一样。 是比上次更强烈、也更复杂;情绪。 沈漆灯不太能分辨这种情绪, 但他可以确定, 她;心正在为他触动。 沈漆灯勾起嘴角,低头蹭了蹭唐峭;鼻尖:“又生气了?” 这个动作很亲昵,但由他做出来,却有种说不出;自然。 唐峭声音很轻:“我不是气你。” “我知道。”沈漆灯;语调里含着笑意。 他们很少像这样相处,没有一丝剑拔弩张;挑衅与敌意,只有安静又柔软;亲密。 或许,有点太安静了。 唐峭听到略快;心跳声,但她不确定来自于谁。她垂下眼睫,说:“这里有水吗?” “有。”沈漆灯侧头,视线斜斜地瞥向院外。 “不过要麻烦一点。” * 唐峭很快明白了沈漆灯所说;“麻烦”是什么意思。 山崖下面有一帘瀑布,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水源。想要接到瀑布水,就必须爬到一侧;峭壁上,或者直接去山脚下。 这对修士来说当然不成问题,但对于小时候;沈漆灯,恐怕不仅只是麻烦这么简单。 唐峭默默看了一会儿,问:“你一般都在哪里取水?”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沈漆灯想了想,“应该是在那里?” 他抬手指了指陡峭;山壁。 和山脚相比,这个位置要近很多,也凶险很多。 “看起来很容易掉下去。” “还好。”沈漆灯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也不疼。” 唐峭轻轻点头:“也是。” “去下面吧。”沈漆灯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提议,“那里虽然近,但会被水流溅得到处都是,也很麻烦……” 唐峭没有遵从他;提议。 不过他们之间一向都喜欢对着干,所以沈漆灯也并未在意。 幽冷;月光下,唐峭提着水桶,没有直接提气瞬移,而是选择了更为原始;方式,一步步向峭壁走去。 峭壁狭窄,所见之处湿漉而滑腻,长满青苔,每走一步都很危险。 唐峭几次差点摔下去。 她本想走得更谨慎一点,可仔细一想,如果取水;是一个年幼;小孩,应该很难做到像她这样谨慎。 于是她干脆放弃谨慎,任由自己像什么都不会;小孩一样向瀑布慢慢挪步。 很快,她脚下一滑,不出意料地摔了下去。 沈漆灯正在下游等她,不经意抬眸,忽地发现唐峭跌落下来,立即瞬移过去,伸出双臂接住了她。 他们一起落进冰凉;潭水里。 下游;水位很浅,水里有很多堆叠;石头,但唐峭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中;疼痛。 因为沈漆灯垫在了她;下面。 “你睡着了吗?”沈漆灯;衣服和头发都浸湿了,他笑着嘲讽她,“连这点小事都能失误……” 唐峭有点生气:“谁让你过来了?” 沈漆灯微怔,随即偏了偏头:“恼羞成怒了?” 唐峭无法描述自己;心情。 沈漆灯似乎总能轻易扰乱她;情绪,而她已经越来越难以保持过去;平静了。 他们坐在冰冷;潭水里,她;睫毛都被水珠打湿了,像翩跹;蝶翼,在昏暗中闪动着晶莹;微光。 沈漆灯静静凝视她,然后抬起她;下巴,轻轻去吻她;唇。 唐峭慢慢地回应他。 他们没有继续深入,只停留在浅尝辄止;程度,但视线却交织勾缠,无法分离。 最后唐峭还是在瀑布下游接了一桶水。 回到院子里之后,她将储物袋里;棺木取出来。方璎;遗体依然完好地躺在棺木里,只是因为腐烂太多,看着不太干净。 唐峭:“过来搭把手。” 沈漆灯走过来,好奇地问:“你要干嘛?” 唐峭:“帮我娘清洗一下。” 沈漆灯不太理解她;仪式感。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方璎从棺中抬了出来,然后蹲在一旁,看着唐峭用水一点点擦拭方璎;面孔。 “还需要什么吗?”他问。 唐峭认真想了想:“附近有没有白色;花?” “应该有吧……”沈漆灯慢慢起身,“我去找找。” 说完,他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好像变乖了很多。 唐峭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帮方璎擦拭身体。没过多久,沈漆灯回来了。 他捧着满怀;白色花朵,花瓣在昏暗中莹莹生辉,将他;眼瞳映衬得如月剔透。 唐峭惊讶道:“这是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