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近一步,眼睛热烈且直白地欣赏她身前的雪白:“价钱包你满意。”
苏稚杳往后退,腰抵到护栏,被他的话羞辱到气愤,瞪住他:“公众场合,请你不要越界。”
伊万听得笑出几声。
“我要说不呢?”他着迷地看着她,手情不自禁摸向她盈盈一握的腰:“你真的很让人喜爱,连愤怒都如此美丽。”
苏稚杳拍开他手,连步退到角落,胳膊护到身前,一字一句说:“你再过分,贺司屿不会轻饶你的。”
又听见贺司屿的名字,伊万低下头哼笑了下,懒洋洋薅了把金发:“用不着搬出他吓唬我。”
片刻后再抬头,他的眼神变了,好似沉睡的毒蛇被吵醒,卸下伪装,朝她吐出猩红的蛇信子。
伊万一只手撑过去,把她囚在灯柱和护栏之间,俯下身,落在她耳边的气音阴沉又诡谲:“或许,亲爱的,你听过意大利黑.手党吗?”
苏稚杳猛地一颤,情绪被恐惧寸寸侵占。
“那些女人都很愿意跟着我,这是一件很舒服很愉快的事情。”伊万明白她听懂了暗示,含笑:“当然,我也不介意调.教。”
“别害怕,我对听话的女孩儿很绅士。”
他声音渐低,胳膊滑下来,手不规矩地往后,抚上她半裸的背,但身前的女孩儿躲开身了。
伊万舔了下唇,打算捉她,一道掌力推向他胸膛,力道大得他往后踉跄几步。
看见程觉,苏稚杳转瞬惊愣住。
程觉抱着胳膊,仿佛刚刚动手的人不是他,欠欠地笑着:“伊万少爷,你父亲找不到你,很生气。”
伊万正要发作,瞬地被这句话降住底气,低低一声咒骂,按捺下这口气迅速走了。
确定伊万离开后,苏稚杳松口气,心口还因错乱的呼吸起伏着。
程觉回过身,看向她。
苏稚杳对上他的目光,他双眸暗沉着,看她的眼神一潭死水,不像过去一见她就笑嘻嘻的。
因在奥地利他醉酒那晚,他们讲的最后一通电话,彼此的关系此刻显得有些尴尬。
“谢谢你啊,程觉,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苏稚杳尽量以平常心面对他。
程觉定定看着她:“他呢?”
“谁?”
“贺司屿。”
苏稚杳愣一下,料想他已听闻到她今晚是贺司屿女伴的身份,故作随意回答:“他有工作,待会儿就来了。”
程觉眼底汹涌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不满难忍,也许还有不甘:“你还不明白吗杳杳。”
“什么意思?”苏稚杳是真没懂。
“他不会来了。”程觉说:“你今晚打扮这一身,他看不到。”
一个两个都在对她说贺司屿不会来,苏稚杳感到烦了,正要失去耐心,程觉的下一句话,像钻入骨髓的钉子,牢牢钉她在原地。
“那晚我们通话的录音,我发给他了。”
苏稚杳脑子一空,失声良久,用尽力气一般,才从喉间挤出一丝气:“你说什么?”
“你没看消息吗?我说了,如果他知道,还是愿意要你,我就放弃。”
程觉声音很低,在从人造河面吹来的风里,有一股压抑着的平静。
苏稚杳四肢硬化,血液沸腾得她脑袋发胀。
……
就在那几分钟前。
贺司屿的到来,引得宴会厅一阵骚动。
他一身西服马甲,衬衫手臂佩戴着气质深沉的黑色袖箍,外套搭在臂弯,另一只手朝在西裤口袋里,金丝眼镜未摘,脸廓线条清晰利落。
身躯凛凛,匀步越过宴厅众人,那不慌不忙掌握在尽的姿态,颇有种欧美黑老大的风范。
记者和闪光灯都追逐他身影而去,但所有人又都自觉为他让道,畏惧那一列保镖,更畏惧他。
徐界跟随在他身后,见他从前夜起情绪便不太对劲,今晚做完工作才不紧不慢地过来晚宴,琢磨是与苏稚杳有关。
他试探问:“先生,您需要我请苏小姐过来吗?”
“不用。”贺司屿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一口港腔粤语漫不经心:“我去休息室等她。”
皮鞋迈上旋转楼梯,踏着鎏金红毯,一步步从容地往二楼走去。
可他是贺司屿。
面部表情越淡,压迫感越强,就越是阴鸷得可怕,如同风雨爆发前,乌云盖天那一刻的死寂。
贵宾室,沙发朝向一面落地窗。
贺司屿搭着长腿,慵懒后靠着,女孩子的手机在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
他虚眯起眼,望着外面的夜景,纸醉金迷,霓虹缭乱,不知在想些什么。
……
苏稚杳从运河边,着急忙慌跑回宴厅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听说贺司屿已到的事。
她当时只有两个反应。
逃离现场,然后立刻去找贺司屿认错。
宴厅里,苏稚杳高跟鞋在瓷砖踩出哒哒的声响,她一出现,闪光灯一瞬聚焦到她身上。
苏稚杳倏地清醒。
她不能在镜头视野前跑得像逃命,太失礼,转眼放慢步子,脚下袅袅婷婷,故作镇静,变回那优雅的模样。
有媒体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