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咱们在这里等,真能等到秦扶清吗?”
刚给长耳喂了草料,江蒙伺候驴大爷吃饱喝足。回头见师叔一人抱手坐在廊檐下,院子里白雪堆积,分外寒冷,计褚只穿着道袍,却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样。
江蒙还没练到他师叔这种境界,一会儿不动就觉得手脚麻木冰凉,还不如打拳练剑来的畅意。
可问题是,他们已经在此处快待了两个月。
每次江蒙着急时,计褚都会说再等等。
秦扶清会来的。
江蒙不是不相信师叔,他只是担心秦扶清。
不是说他是秦扶清的福星吗?如今他这个福星没跟在身边,秦扶清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计褚睁开眼睛,看见浮躁的江蒙,有些不悦道:“你总是性急,要我看,秦扶清教你的那套拳法,你应该多练练。”
江蒙挨了一顿骂,怂的像个孙子一样,不敢吭声。
下一秒,计褚问道:“怎么还不动弹?”
江蒙:“?现在就练吗师叔?”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江蒙二话不说,在院子里摆出架势,手刚张开,计褚又道:“穿这么厚,怪不得心火上浮,脱掉。”
江蒙委屈巴巴:“可是师叔,我冷啊。”
“动起来就不冷了。”
师叔也是师,师命难违,江蒙仰天长叹,脱下羊皮袄,脱了道袍,只留件中衣在身。
羊皮袄一离身,他被冻的一抖,赶紧挥舞动作,不然真怕冻成冰凌了。
一套太极拳打罢,计褚就在廊檐下盘腿坐看,等他打完,点评一二。
“浮躁,再打。”
江蒙打了一遍又一遍,已经不知多少遍了,他浑身冒汗,把外物全都抛在脑后,身心只沉浸在打拳法一事之中,连时间的流逝都不曾察觉。
终于又一套拳打完。
计褚满意道:“这还像个样子。”
江蒙兴奋不已:“师叔,我好像摸到打太极的门道了!”
计褚认真听他说着,江蒙越说越兴奋,又试着打起来,想要重现当时的心境。
“哎?怎么又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了?”江蒙不甘心啊,还要再打,却被计褚拦住。
“过犹不及,今日就先到这里,快些穿上衣服吧。”
师叔不说还好,一说穿衣服,江蒙连衣服都湿透,冷风一吹,贴在身上冰凉粘腻。
“嘶,好冷啊!”江蒙打一哆嗦,连忙去穿衣服,等穿好衣服,本就冰冷寒湿的衣服更加贴近躯体,他“阿嚏!”一声,揉了揉鼻子。
也没当回事。
谁知翌日大早,江蒙形容狼狈,鼻塞头疼,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眼泪还流个不停。
“师叔,我好像得了风寒。”
计褚大清早就在廊檐下穿着单衣打坐,眼睛都没睁开,“是吗?”
“是啊,我感觉很难受,阿嚏!”
“听闻城里有间草药堂,你去找大夫拾点药回来吧。”
“啊?师叔,你不也会看病吗?”江蒙忍不住又开始擦眼泪,眼泪汪汪地道。
“我没时间采草药,你自己去。”
江蒙没办法,只能拿点钱,牵着长耳,朝镇子的方向走去。
江蒙和计褚两个半月前从镇安府逃离到此地,此地名为游凤镇,小地方,他们在村子里租了几间屋子,花费不多。师叔讲,他们要在这里等秦扶清来。
雍州这么大,为何师叔觉得在这里能等到秦扶清呢,这不是守株待兔吗?
江蒙心中不解,奈何人微言轻,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他这次出门可真久啊,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想他,可惜今年赶不上回山和师兄弟们一起过年了。
“阿嚏!”江蒙揉揉鼻子,从怀里掏出师叔给的荷包,打开一看,就几十文钱。
“虽说租两个月的草屋没多少钱,可师叔好像出门没带钱吧?我也没钱……够去找大夫看病吗?”
江蒙头疼欲裂,差点被身体和生活的双重痛苦打倒。
可怜他都生病了,还要冒着风雪自己去看大夫。
幸好还有长耳陪着他。
江蒙爬到长耳背上,捏紧荷包,“罢了,先去镇上看看,钱不够我就自己去找找草药。”
他也略通岐黄之术,只不过别人略通是自谦,他略通是大实话。
轻易不敢给人看病,至于自己嘛,反正身边还有师叔,他总不会心狠地任由自己病死吧?
江蒙被风吹的,只感觉风寒越发眼中,趴在驴背上昏昏沉沉的,就这样迷糊地进了镇子,听到喧嚣的叫卖声。
长耳循着草药味道将他带到药堂,药堂是一家人开的,女主人见江蒙病的严重,都没怎么说价格,便叫大儿子把他给扛到内间。
“呃呃呃!呃呃呃!”
江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是被驴叫给吵醒的。
“道长,你醒了?”他刚醒,就有一少年掀开帘子,走进来,为难地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牵来的驴,它在外头一直叫,是饿了还是渴了?我们喂它些草料,它吃完还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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