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气朗,村里因着服役的人归来,又热闹了几分。通过家人的转述,明白了村里这小半年的光景,心内无有不感激的,稍空的人家都自觉去学堂等处帮忙。
一早兄妹几个照例上学,却不曾想青稞半路便被青松背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李氏见女儿如此模样心疼的不行。
青稞此时腹内疼痛至极,身上冷汗都浸湿了衣裳。
“快快快,将你长姐放在床上,轻点轻点。”李氏一边帮扶着将青稞放到床上,一边抚着她的小肚。
青稞疼的脸色发白,又不想让家人担心,强撑着说道:“妈,没事,就是葵水来了。”
李氏一脸愁容,轻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可如何是好?前几次你只在床上歇了一天,脸色虽苍白了些但瞧着似是好了些,怎得这回又这般严重比之前更甚了。”
青稞只得安慰道:“许是这次累着了吧,没事的妈,我歇息会儿。”
“行,你歇会儿我去煮些红糖水。”李氏起身去了厨房,又让儿子赶紧去上学。
青松刚出屋门,那处便见青竹带着马先生进了院子。
“长兄,阿姐如何了?我带马爷爷过来给她瞧瞧。”
“在房间里歇着呢,马爷爷麻烦您了。”说着给马先生行了一礼。
马先生抬手示意,快步进了房间。
青竹进屋看见青稞如此模样,更是心疼,出声叫道:“长姐,你可好些了?我带了马爷爷过来,让他给你瞧瞧。”
青稞虚弱道:“怎好劳烦马爷爷,这是女子的小病。”
马先生知她脸皮薄,实是不好意思,但也不赞同她如此讳疾忌医。
青松搬了个小凳子放在床边,马先生顺势坐下,让青稞将手伸出来替她摸脉。
“这是气血亏虚之症,这葵水初来时是不是没有好好将养?”马先生仔细把脉,右手把完又换了左手。
李氏将红糖水在瓦罐上煨着,便赶紧进了屋,见马先生问病回道:“初来时便不适只是没有这般厉害,想着多数女子都有这些小病也没往心里去,再者这样的小病也不好找郎中瞧。”
虽说当代女子地位不似后世那般低下,但女子疾病还是难以出口问医。
马先生点头,又问道:“她去岁是否得过伤寒?”
“恩,去岁入了秋她便受了寒,因着不重也没瞧医吃药,后来就陆陆续续的时好时坏的。您也知道之前家里是个什么光景,吃不饱穿不暖,又瞧着不严重便都没在意。”李氏有些懊恼。
“她这是疾病损耗,致气血不充,因饭食不盈致脾胃功能失常,后天化源不足,胞宫失养,不荣则痛。可服用桃红四物汤,养血补虚,活血止痛。且姑娘家定不能贪凉温养为重,捡些艾叶生姜蒸透蒸热,用布包着放在她腹部上,再让她泡泡脚。日后可要好生养着,不可劳累。”
马先生又交待了许多,而后开了方子,让青松随他回去拿药。
李氏听完感激不已,连连应是。又去房内取了银子一并递给马先生,见马先生迟疑李氏赶忙将钱塞进他怀里。
“马先生以前是您仁义,我们也着实穷苦,但现在不一样了所以这是常理应该的。”
马先生也不推辞,收了钱便回去了。
青竹打了声招呼跟着马先生一道回去了,心下思绪百转,就连到了住处马先生停步她也未发觉,直直的撞了上去。
“唉哟,你这小丫头怎么了?发什么呆呢?”马先生回头瞧着这一脸呆滞的小丫头。
青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马爷爷对不住,我没注意,有没有撞伤您?”
马先生笑道:“哪里就这么脆弱了,被你个小丫头撞一下就伤着了,我怕不是纸糊的不成。”
青竹听罢也跟着笑了起来,施了一礼便去上学去了。马先生取了药,交待了煎服方法,青松也不耽搁赶紧送了回去。
见青竹过来,众人围过来问了青稞的情况,知晓无大碍也放下心来,继续听先生讲课。
下了学众人往回走,青竹落后几步拉着青柠,几番思量欲言又止。
“二姐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青柠见她几次咽回,直接问道。
青竹抬眼深吸了口气说道:“小妹,你说我若是学医可好?”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女医可少得很呢,我支持!”青柠百分百赞同,这是利民的好事。
“我想专攻妇人难症,现今女子若有难处大多选择隐忍,只能硬撑更甚者明明有机会却也失了先机,只能等死。若能学成能救一人是一人,也算为女子求得一线生机减去一丝痛苦。”
“青竹妹妹实有医者高节,胸有苍生这是女子之福,请受喜安一礼。”郭喜安听完了两人的对话,佩服万分。
青竹赶紧将她扶起,说道:“郭大姑娘谬赞,当不得当不得。”
“青竹妹妹你若当不得,谁能当得?”又道:“青竹妹妹,这医术马爷爷当今世上也能排得上名号,你可是想拜他为师?”
青竹点头:“我认识的医者也只有马爷爷,我虽不知深浅但全心敬佩。若能拜他为师也是我的造化,但还要问过马爷爷是否愿意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