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水势还稳,村里人家将自家周围也都加固了石竹篓,这雨就没停过河里水位明显升高,就担心涨上来淹了农户。
于老爷子记挂着周边的村邻,将人派出去寻查,遇着要帮忙的都去帮一把。马先生这处也没闲着,近日药材紧俏县衙管控的严,买不到的就带着人去山里采,能采多少是多少尽量备着。
许家也涉及药材生意,不仅送了几车去县衙,还着人送了一车到陈家,还带了不少吃食,陈家人自是无比感激。
这雨如帘幕不断,偶有歇息的也只小半天,这一下便是半月。村前的那条河水位都隐隐有没堤之势,村人紧张愁云惨雾,再这样下去这村子怕是要淹了,村里已经提前招呼若雨不停水难退,全村人一齐上山避险。
“长兄上次买的熟石灰都分装出来,将仓房菌房还有装粮的屋子里四周都散上,再在屋里点上草木艾叶等驱虫驱湿,不然这雨这般下下去粮食干货都要坏了。”青柠安排着家里四位兄长帮着装石灰,现在尽量吧至于后面能有多少能用,也只得听天由命了。
几人按着吩咐将东西装好,盖上蓑帘就往各处去。
青柠不放心她的秦椒兔子,每日都要过去瞧上一瞧,田里积水多便用锄头放放水。这秦椒长得真好,虽然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倒还不影响,就怕突然出个太阳定会被晒蔫。
兔子又生了不少,最近也没有鲜草可吃,索性抓了几只出来杀了,中午做了满满一大锅秦椒兔肉,给各家也都送了点,这个时候还能吃上肉村民心里感激,知道他家人多也都拿了些吃食当做回礼。
现下不能随意外出,家家户户基本也鲜少出门,陈老太每日三柱香的拜着,求着上天神佛保佑。其余人虽优心好歹还算稳得住,每日课业也少反而还多了时间。
又过了三五日这雨不但没有停的架势,还越来越大,河水已经漫上堤来,水淹至小腿肚。
“阿父,要不要通知村里人去山里避险?”陈伍艺看着这混水汪洋,问着自家父亲。
村长这半个月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叹气不断:“我去陈家问问于先生。”
小老头背脊都弯了,哪还有之前的精气神,陈伍艺看着心疼,打了伞一道跟着。
“村长阿耶、伍艺叔这么大雨你们怎么过来了?”青柠坐在廊下用手接雨玩,抬头见看见两人问道。
“于先生在屋里没有?”陈伍艺问她。
“在的,快进屋别淋湿了。”
两人进了屋,将伞放在屋外。
“于先生,小老儿有一事拿不定,特来向您讨个主意。”见着人村长直接问出口。
于老爷子点头示意村长继续。
“这水已经漫堤了,这村里有些地方的水深已至小腿,照着情形下去小老儿担心这村子怕是保不全,所以想着来找您讨个主意,要不要安排村心们往山上去。”
山里这段时间已经安排人找了个相对安全平缓的地儿,搭了简易的木头房子,装人还显拥挤其余更别说了。
于老爷子沉思许久,他每日都会在村里转上一转,目前情势还可控,这河水虽然涨得快流的急,但有一半都被泻去了对面农田,又拓宽了支流一时倒也无碍。
再者这堤坝加固都仔仔细细的检查过,还是相当稳固的。
“让每家将重要的细软收拾好,以备万一。目前情势还可控倒不急着进山,每晚都有人轮流值守,让值守的人警醒着些。这雨若再有五日还如此这般,不管如何全村上山。”
“行,我这就回去让村里人收拾好,希望这雨早些停罢。”村长得了主意也不停留,带着陈伍艺走了。
大家心头都压着石头,这莫不是天上的银河被捅破了底不曾?
晚上吃过饭,所有人都无心睡眠,将东西收拾好又有苫布包好,躺在床上一个个都难以入梦。
玄闻闭眼假昧忽而一跃而起,打开屋门侧耳细听了几分,眉头拧起。
屋里人听见动静也都坐起来,只是不敢发出声音,见他神情不对玄引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事了?”
玄闻看了几个兄弟一眼道:“你们做好准备,我去隔壁见老将军。”
几人一听也不敢耽搁,简略收拾了一翻。
‘咚、咚、咚~’
“家主,玄闻有事禀告。”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玄闻闪身进了屋。
“我刚到村外有哭喊声,离得太远有些不清,但听着人声很急,怕是出了什么事?”
玄闻耳力异于常人,听风辨雨能于嘈杂声中得清音。
于老爷子丝毫不怀疑玄闻听错,赶紧让玄闻与于捌、于拾拿上火把出门,三人穿好蓑衣举起火把提步急行。
其余人也没有人了睡意,将衣服都穿好,又将细软背在身上,随时准备着。
“小心些这处低洼水有些深了。”于拾走在前面提醒着身后的两人。
“两位郎君快些,那人的声音好似弱了许多。”三人脚下加急,寻着声音而去。
出了村走了五六丈,见一人浑身脏污躺在雨中,虽还有意识但已经虚弱不支。
于捌上前将人扶起:“这位小兄弟你醒醒,这是怎么了?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