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一个扛着扁担,挑着干柴的小黑胖子,抬起头不忿的回道。
“我们村的野猪,都在村长锅里。”
以黎援朝为首的几个人,听着那村民的话,笑的直不起身子。
张少武看得出,眼前的村民,肯定是对他村长有意见。
下山砍柴的人,听说他们一伙人,要去云蒙山里猎杀野猪。
“你们要是遇上山跳子,那还成!山里好句老话,一猪二虎三瞎子,野猪比老虎熊瞎子还凶呢。”
“对!野猪凶起来,真比老虎猛,就眼下的大灾年,我们都不敢上山招呼,那是送命。”
“那啥?前一阵,赵家庄有俩人上山去猎野猪,屁股被顶个窟窿,头七都过了。”
“野猪,有这么凶悍么。”黎援朝不信邪。
而那个叫赵卫平的,擎着手里的唐刀,咧嘴笑道。
“猪就是猪!咱们几个人,也算见过世面的。”
“你们不会怂了吧。”
张少武也不顶嘴,他知道野猪是真的凶猛。
更不是开玩笑的。
张海洋掂量着自己手里的扎枪,心里还有点忐忑。
而他们这伙人,唯一的一个女人乔蒹葭,却还是往山里走着。
“野猪山里肯定有,开春的时候,也没少祸害庄稼,不过你们手里的家伙事儿,肯定不行。”有个庄稼汉搭腔道。
“野猪得下捕兽夹,或者下套,那野猪劲儿大,不把力气耗完,你们绝对讨不来好处。”
张少武给那人递上一根烟,又随口问了一句。
“老哥,那野猪一般在什么地方。”
庄稼汉子接过烟,指了指西南边,抬声说道。
“将军沟肯定有野猪,那地方林子深,我远远见过一两次。”
一伙人闻言,都看向庄稼汉所指的将军沟。
“你们就沿着山坡上去,进了林子,往山坳拐进去,那就是将军沟,也叫死人沟。”
“我再多说一句,野猪身上都蹭一身松油和老泥沙子混着,除了眼睛跟后腚,全身硬的跟盔甲一样,就算是手枪跟土铳,都干不透。”
“野猪?那是山老爷,没天敌的。”
一根烟换出这些消息,也算值了。
“只要有就成,就怕咱们摸了个空。”黎援朝紧跟在乔蒹葭的身后。
张少武喊了几声感谢,随即也跟着往山坳走。
云蒙山的山路很窄,一伙人进了林子,拐着进了山坳,入眼大瞧,里面深着呢,是一大峡谷。
“这是野兔的脚印吧。”跟在黎援朝身后的一人,低着头看。
就这两行山跳子的脚印,都让他们兴奋不已。
扶苏疏林,灌木杂乱。
这山里野物不少,野鸡、山跳、野猪的脚印乱糟糟的。
咻!
黎援朝猛地射出一支复合弓的弓箭,惊的一只花斑杂毛的山跳,钻进林子深处。
那一支箭没射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是黎援朝的跟班,屁颠屁颠的把箭矢捡回来。
这种复合弓的箭矢,不便宜,国内肯定也买不着,能回收谁也不舍得随便射。
“援朝,你这准头不成啊。”张海洋开着玩笑。
黎援朝将自己手里的弓,递给张海洋,堆笑说道。
“你成,你来试试。”
“这是我姑姑,去国外学者访问,带回来的专业猎手弓,伊丽莎白就拿着这种弓,巡守她的大不列颠。”
这种玩笑话,也就大院子弟能开。
如果是张少武,没深没浅的开玩笑,黎援朝肯定没好脸色。
张海洋摆摆手,提着自己的扎枪,“用不着,我这扎枪也好使。”
几人说话的时候,听见林子里面,传来一声唿哨。
“海洋!你带着那姐们儿,到底是干啥的。”黎援朝将眼神放在乔蒹葭身上。
张海洋淡笑道:“我就知道,她家是南京的,分配到四九城,在我爸的机关。”
“这姐们儿姓乔,不会是···?”黎援朝并未往下说。
张少武大概也猜到,乔蒹葭背后的身份。
“猪,真是野猪嘿。”赵卫平手里拿着唐刀,缓缓盯着不远处的两头野猪。
身后还有一窝小猪仔,哼哧哼哧的吃东西。
不用猜,这地方是野猪的觅食地。
乔蒹葭身手很灵活,踩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手里横拿匕首,猫腰躬身。
从身后看乔蒹葭,这姑娘的身材绝了。
一伙人都拿着各自的家伙,脚踩在松软的地上,山坳里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
张少武知道野猪,甭看着憨态可掬,可脑筋灵活,还是狠角色。
张海洋头一次看见野猪,也很兴奋,手里提着扎枪,缓缓围拢的靠近目标。
那野猪打眼一看,张少武就知道,最少三百多斤往上,猪嘴两边的獠牙,很是骇人。
他拽着张海洋的胳膊,给张海洋使了个眼色。
张少武很苟,他看形势不对,悄悄退在所有人身后。
就那吨位的野猪,撞人身上,相当于火车头。
“大哥,咱不动手啊。”张海洋低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