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局子里用不上的手段,那就在局外面用。”
“铁打的嘴,也有撬开的时候,你们要是回了局子,有些想咬饵的大鱼,就不一定咬钩了。”张少武说完,伸手拍了拍车顶。
“你们走吧,记住让别人得看见他的脸。”
乔蒹葭一下就恍然大悟,瞬即明白了张少武的意思。
“少武,改天我登门来感谢你。”
“甭客气。”!
张少武站在胡同口,目送着那一辆公安局的大吉普,驶上街面,他便也回了家。
今儿是大年夜,六一年的除夕,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窘迫,或者说是“灰色”。
很多人提及六十年代,大多数都会给这个时代,带上一层“灰色”的滤镜。
张少武亲眼看到六一年的春节,是南锣鼓巷人潮汹涌的庙会,也有小人物的欢天喜地。
“哎呦,你可别嘣到手。”三大爷阎埠贵捂着耳朵,眼瞅着阎解旷拿着火柴,点地上的鞭炮。
“哟,三大爷,您家这一千响鞭炮,可够阔气的啊。”张少武堆笑说着。
三大爷阎埠贵喜上眉梢,“这是学校发的福利,要是我也不舍得买。”
倚在门口看热闹的于莉,眼神放在张少武身上,脸上一阵甜笑,随即被一阵鞭炮声掩盖。
等一股雾白色的浓烟散开,院里院外的小孩儿,就会蜂拥而上,将地上没响的鞭炮,抓到手里。
家家户户似乎都很开心,也只有贾家的贾张氏与秦淮茹,愁容满面的坐在冰凉的炕头上。
“妈!要不,你明儿去城外,捡点柴火回来,咱家烧煤肯定是烧不起。”秦淮茹冻得打寒颤,披着被子缩在炕上。
贾张氏长叹一口气,“哎唷!咱家都沦落到捡柴火的地步了。”
“东旭活着的时候,咱家什么时候烧过柴火唷。”
“傻柱不帮咱家,一大爷也不帮咱家啊。”?
“一大爷不是不帮,他家的散煤也不多了。”秦淮茹双手操进棉袖里。
“现在,买煤不但要煤票,你手里还得有指标。”
“一大爷有他自己的难处,这不是还给咱家一筐的么。”
贾张氏眼神不屑的,瞟了几眼半筐散煤,嗷呶的说道:“就这点散煤,不够咱家三天烧的。”
俩人说话间,院里飘出一股浓香扑鼻的炖肉味,彻底让贾张氏跟秦淮茹抓狂了。
这股肉香味儿,闻一口都能让人香迷糊,更别说吃上两口了。
“张家可够没公德心的,咱院里谁家吃肉炖的这么香。”贾张氏翻着白眼,喉咙却一缩一缩的。
秦淮茹鼻尖也是轻轻耸动着,刚吃下俩红薯面的窝头,这会儿又饿的不行了。
就听院外,传来俩人的声音。
“大哥,你买了这么多鞭炮啊。”
院外传来张少文的声音,贾张氏掀开门帘一看,就见张少武买了一箱的鞭炮。
院里的小孩儿,眼巴巴的瞅着,那棒梗跟小当站在不远处,眼馋的不行。
张少武摸着老三张少文的头,灿烂的笑道:“这鞭炮又不要票,你想放炮,从大年初一放到大年十五都成。”
张少文抓了一把鞭炮,去屋里拿了一根香,便跑到院外去了。
他身后跟着一长串的孩子,俨然已成为孩子王。
屋里,母亲薛苗包着猪肉大葱馅的饺子,隔着门帘,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你可甭惯着少文,这孩子耍心大着呢。”
“等一个钟头以后,你去外面叫少文回来,饺子就该成了。”
张少武掀开门帘进去,就见屋里的墙上,还贴着几张“抬头牛”的剪纸跟窗花。
锅里炖着猪肉,炖肉的调料还是傻柱给的,别的不说,闻着是真香。
张少武伸手捏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就听母亲薛苗说道。
“洗手再吃,也不怕烫到舌头。”
他笑呵呵的不说话,却见老二张少民擀着饺子皮,手上的活儿倒是挺利索,那白面皮擀的又薄又圆。
而老父亲张耀宗手里拿着报纸,将自己妹妹少娟,放在他肚皮上,逗弄着玩。
张少武一把抱起妹妹少娟,从屋里走了出去,院外的鞭炮声吓得少娟,往他的怀里钻,稚嫩的小脸皱着淡淡的眉毛。
六一年,除夕夜的月亮很明也很亮。
张少武就抱着自己的妹妹,抬头看着月亮,很快这一盏月亮,就变成了装饺子的白盘子。
一家六口人,在中堂的屋里,摆着一张木桌子,上面有猪肉大葱馅的饺子,也有几个炒菜。
一家之主的张耀宗在兄弟仨人的脸上,都过了几秒,随即抬手端着一杯酒盅,“今儿,是除夕夜,是咱家团圆的日子。”
“今年,你们大哥少武,进了轧钢厂保卫科当了副科长,给咱老张家长脸。”
“老二少民,现在上了高中,以后只要考上大学,你爹我还供你上大学。”
张少民:“谢谢爸。”!!!
那张耀宗还想说话的时候,母亲薛苗催他的说道:“你甭再说了,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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