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这一趟押运任务,很是顺利,张少武从四九城一路睡到长春。
下了火车,与当地的七一一厂,交接完毕,就赶紧找把头刘三春,又弄了一批东北干货,外加六十方的木料。
张少武从长春一回来,从轧钢厂开出一辆解放牌的卡车,将东北运回来的木料,分成两份。
卡车上载着李枭,还有童骁骑,让他们招呼着一会儿卸木料。
他开着拉木料的车,停在白宝山的巷子口,一进院里,就看见白宝山的弟弟白玉山,拿着扫帚,清扫屋里。
“少武哥。”白玉山扬起小脸,跟他打着招呼。
这南锣鼓巷十七号院的人,围拢在前院凑热闹,就见张少武几人,从外面的卡车上,将木料卸了下来。
“这人还真有本事,从哪儿弄来这些木料。”
“倒座房要是好好拾掇拾掇,比厢房住着还舒坦呢。”
“我没听说,这前院的白宝山,有什么正式工作,他从哪儿买的这些木料。”
此时,白宝山跟崔六儿几人,也从喇叭营回来,就留下破烂侯在鸽子市里照应着。
“宝山,这是黑胡桃木,东北那嘎达都用这木料做家具。”张少武拍着旁边卸下的木料。
又轻轻踢了一脚,旁边的木料,继续说道。
“这是东北的白蜡木,这玩意就做门跟窗户。”
“鼓楼的街道处,我已经跟王主任打好招呼了,一会儿公家的手艺人,就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就见三四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身上背着挎包,里面露出刨子、凿刀、尺子等等。
领头的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留着短须,眼明神朗。
“您好,我是梁进春,街道的王主任让我来的。”梁师傅说着,看向张少武。
张少武拿烟敬上,堆笑说道。
“梁师傅!王主任给我介绍过您,说您是样式雷的传人。”
“而且,在四九城是有名的手艺人。”
那梁师傅淡笑着,接过烟,夹在左耳朵上,“就是会点木匠手艺。”
“我从十一岁,就跟着我师傅干木匠活,十八岁才出师。”
“别的我不敢说,木匠这活儿,我肯定给您干的漂漂亮亮。”
张少武看着梁师傅,就知道他为人很是沉稳,再看见他手上的老茧,绝对是一位老手艺人。
“梁师傅,那我就给您简单说说,我们的一点要求。”
梁师傅点头,紧跟着张少武进了倒座房,就看他伸手指着里面的墙。
“这两间倒座房,开仨大窗户,这一间大的,是五尺乘五尺的,让阳光能透进来。”
“还有这个外门封闭,靠近西院的再开一间门,房里的里门连通第二间,这第一间屋子再盘个能住五六个人的火炕。”
“院里的木料您尽管用,我只要这倒座房,在冬天暖和,不能回潮。”
梁师傅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脑海将张少武的要求,在倒座房里,过了一遍。
“这个简单,在墙底下开个翕窗,故宫就有那种小翕窗。”
“不但能祛掉屋里的潮气,还能通风换气,一年四季屋里都不会回潮。”
张少武听着梁师傅的话,就知道人家绝对是专业的。
等俩人从倒座房出来,张少武顺手将备着的两条大前门,塞到梁师傅的手里。
“梁师傅,这两条烟您拿着抽,我们不懂木匠手艺,我刚才说的,就是自己一点想法。”
“您要是有更好的法子,按着您的想法来。”
梁师傅双手接过两条大前门,又转身递给跟着自己来的学徒工。
“这您放心,我梁进春做活儿,都当成自家的活儿来干。”
“我师傅常说一句话,招牌可以让别人砸,饭碗可不行。”
“以前,我师傅是宫廷出身的老手艺人,清朝的皇家园林,我师傅也曾操刀过。”
“不过,您应该知道,慢工出细活,这两间倒座房要是想干好,最少得二十天的工期。”
“我们不是磨洋工,挣您这份工钱,实在是得慢慢来。”
张少武点着头,“梁师傅,您甭考虑工期,就按您自己的进度来。”
“钱不是问题,木料您尽管用,大不了我再去昌平进点木料。”
梁师傅打眼一瞧,堆在院里的木料,“这还真是好木料,肯定绰绰有余。”
张少武听他这么一说,将多年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黑胡桃木跟白蜡木,比不上金丝楠木跟小叶紫檀吧。”
梁师傅嘴角一扯,拍了拍身边的黑胡桃木,“这种木料,其实才是打家具,改门窗最好的木料。”
“很多外行的人,都觉得越贵的越好。”
“其实,在我们行内人来看,金丝楠木是寿材,寻常人家用了不见得好。”
“再说那小叶紫檀,木料确实是好木料,可要是用在家里,就不太合适。”
“一是容易脏,二是怕水,三是怕干。”
“您说说,您要是用小叶紫檀打家具,是您伺候它,还是它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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