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布下了结界。
阿织握住灵剑的一瞬间就蹙起了眉。
不同于姜遇,阿织与剑为伴太多年,跟灵剑之间的感应,非常人可比拟,是以她剑引诀都不需要念,握住剑柄,她就知道自己和姜遇一样,竟拔不出这剑。
可是,手里的这把剑分明不是绝世孤品。
再者,魂魄都换了,难不成还是这具身躯的问题?这怎么可能?灵台、灵根皆存于人魂,血肉之躯固然重要,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它不可能阻碍修行之路。
汪州见阿织这幅样子,知道她又拔不出剑,心中已是胜券在握,他拱手道:“姜师妹,请指教!”
言罢,还不等阿织再试,冥蛇剑出鞘,青紫色的电光朝阿织扑袭而去。
阿织目光一凝,知道眼下不该多虑,横剑在身前一挡,手中到底是灵剑,剑虽不出鞘,居然接下了冥蛇这一式。
一旁的奚泊渊看两人过了几招,不由皱了下眉。
姜家以剑术著称,他还以为能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试,这个叫汪州的弟子倒也罢了,剑术不说出众,尚算过去,他对面那个叫姜……姜什么来着,几乎每一式都是生扛过去的,也不知她是走运,还是身法当真快到了这个地步,每次冥蛇来袭,她都能险伶伶地避过。
这与凡夫俗子的武斗有什么分别?
奚泊渊着恼地看了身边一眼。
跟他一起来的那位或许知道场上的比试不堪入目,枯瘦的手捧着茶碗,还在眯着眼品茶呢。
奚泊渊觉得没意思,汪州身在局中,渐渐却感到吃力。
不知为何,他每一招都用了十成功力,照理姜遇早该败了,而今却伤不到她分毫。
她一直不出招,照这么下去,拖到他灵力枯竭,胜负就难说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
冥蛇的电光忽然张开,形如一头狂蟒,张口向阿织咬去,汪州却并不借机强攻,他蓦地后撤数步,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
符咒在半空中缓缓燃成灰烬,下一刻,周遭物换星移,忽然出现一个山石堆砌出来的剑阵,几乎与昨夜明月崖外的那个一模一样。
修道之人斗法,只要不出阴招,法器、符咒,只要是身上有的灵宝尽可以使用,汪州盯着阿织,怪只怪她莽撞地答应比试,什么都没准备。
昨晚他在洞府外布下剑阵,她非但没有中计,还让他在同门面前狼狈不堪,今日他的这道阵符,正是要为自己找回场子。
阿织一看这剑阵就皱了眉,临时摆得不行,怎么精心画进符咒里的还是这么糟糕?
这是灵符结成的法阵,她想破有一百种法子,最简单的,直接用灵诀击破阵身,或是如昨晚一样,结出阵纹击碎符眼。
只是,昨晚有夜色与风沙掩护,兼之四旁的弟子修为太低,若不凑近了看,很难分辨出她结的是阵纹,今日姜昱珩、莲柯夫人俱在一旁,奚泊渊与奚家那位长老更不是等闲之辈,倘若她动用魂力,他们立刻就能发现她不是姜遇。
一旦有人追查到她的真正身份,追查到……青荇山,麻烦可不小。
眼见着风沙与剑雨袭来,阿织忽然将手中未出鞘的灵剑祭出,灵剑浮在半空,剑身急转,顷刻变作一道光幕。
这是徽山教的防御招式,只要手边有灵物,便可以攫取其中灵气加以扩散,形成一道屏障,用剑最好,但不限于用剑,小雪日,姜遇拔剑时引起剑气震荡,姜昱珩护下众弟子,用的就是这一招。
阿织张开的屏障并不如姜昱珩的那般铮然有力,奇怪它似乎格外有灵性,总能在剑雨袭来的一刻,在最恰当的位置形成光幕。
汪州见她防得滴水不漏,目光变得阴鸷,他忽然朝结界外看了一眼。
下一刻,阿织忽然感到掌心一阵剧痛。
一道剑诀从她祭出的那把灵剑溢出,顺着她的掌心,直要打入她的百骸。
汪州居然在剑鞘上做了手脚!
这剑是汪州借给她的,一开始她不能拔剑出鞘,只把它当凡物使,眼下她祭出剑身形成光幕,灵力相借,藏于剑鞘的剑诀自然能伤她。
阿织当机立断,立刻撤了光幕,看着汪州的目光渐渐变凉。
她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本打算拖到汪州灵力枯竭,一击制胜的,敌不仁我不义,眼下看来,她是不必客气了。
汪州见她撤了灵剑,命门大开,心中大喜。他知道眼下是得胜的最好时机,闭目快速催动阵诀,刹那间,风沙之中竟响起闷雷之音,一道道滚雷随着剑雨追至。
阿织闪身躲避,落在山石上,雷诀将山石击碎,落在树桠上,下一刻,树根倾塌。
若在外人看来,阿织眼下已被汪州逼迫得狼狈不堪,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姜木晗、莲柯夫人等人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神色。
然而这时,原本百般聊赖的奚泊渊忽地怔了怔,聚精会神地盯着结界中的阿织。
一直品茶的那位奚家长老也“咦”了一声,眯缝着的眼终于睁开了。
阿织被雷诀剑雨追得避无可避,最后在剑阵中央落下。
闷雷之音不止,她抬目看向汪州,忽然一笑:“瞧好了。”
说着,把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