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进:“什么苏……每天负责你吃喝拉撒读书识字的是她吗?我说的是我!”
孟山:“……”
孟山点头:“哦。”
丁进:“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
算了算了,他安慰自己,莫要和一个孩子置气,他还听不懂。
一高一矮两个影子,逐渐隐没在山林间。
“先生,您说世间纯粹的好人只有一个,可为什么我看苏仲是好人,王将军是好人,江先生是好人,陈……”
“行了行了,你看谁不是好人?”
“您也是好人。”
“……”
“……多读书,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奉承话!”
“哦,先生。”
“前面的话不要再说,后面我是好人的话可以牢记。”
“哦,先生。”
……
更远处的山脚林间,鸟儿振翅而飞,马蹄声交错,喊杀声震天。
这是赵括上任赵军主帅后,赵军第一次主动出击的一战。
他刚到故关,就开始撤将换人。
赵详?廉颇的人,撤掉!
刘武?不来迎接,分明就是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不听话的人,撤掉!
张三?眼睛长在额头上,见了他也不跪拜,毫无军纪可言,撤掉!
李四,廉颇一手提拔的人,撤掉!
换人的命令像是雪花一样飞往各个赵军分营。
赵括深知,要想统帅一支四十五万人的军队,就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之前的那些将领都是跟着廉颇征战四方的,对他的到来必然有怨气,但如今大敌当前,如果因为个别人的情绪,影响了他的首战,那就是把那些人头砍了也弥补不了。
他已经期待这一日很久了。
一个和他父亲一样,在野战当中击败秦军,名扬天下的机会!
这一场遭遇战,是他派出自己的将领,带领赵军主动离开城池,和秦军进行的第一次野战,赵括虽然不在战场,但比谁都关注这次遭遇战的结果。
不仅是他在等这个结果,邯郸也在等!
孟九的面具上染了血污,她的坐骑已经躺在河边,成了一具死尸,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多大数都是秦兵的尸体。
赵军的将领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打的溃逃的秦兵,“什么秦军最勇猛的年轻将领,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孟九一刀砍下身侧冲上来的一个赵兵的头颅,踹开身后扑上来的人,大喊,“撤军!”
这一声撤军,意味着这次遭遇战,秦军的前面落败。
“我能让你们走?”
敌军将领收敛起笑意,“给我追,务必要全歼秦军!”
剩下的赵军士兵喊杀声震天动地,势不可挡!
孟九大喊:“撤军!”
“撤军!”
她的嗓子喊得嘶哑,却依然一声一声喊着,“走!立刻!”
赵军一路追杀,从还剩数百的秦兵,到最后只剩下二十八人活着,孟九终于是撤到了秦兵最近的营地入口。
再往前,就是驻扎在此处的一万秦兵。
只有一千的赵兵即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追进去。
但如今的战果,已经足够了。
赵军将领牵着马,远远的喊道,“秦人不过如此!”
随后,趾高气扬的带着打了胜仗的赵兵,骑马跨过丹水,回了赵军营地。
孟九的血已经染红了甲胄,但伤口却在撤退的过程中已经恢复了,她起初发现自己的自愈体质的时候,也有些震惊,但很快便习惯了。
一开始,她想的是爬到秦军的将领之位上,亲自杀回去,捉住赵详,问他放弃那些韩人,让那些韩人去送死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犹豫过。
有没有试图去做过任何事情,避免能少牺牲哪怕一个人。
后来,她发现这件事并不是赵详一个人的计策,站在他背后的是廉颇的战术。
于是,攻破赵军,见到廉颇,又成了她新的目标。
她浴血奋战,手刃无数敌军,一步步升到如今的地位,却又发现,只需要邯郸轻飘飘的一句话,廉颇就被撤换了。
甚至于她可以料想到,若真有一日自己能见到廉颇,这位一生经历无数战争的老人,或许早就忘记了那日死在山谷之中的韩人,赵人。
或许在听到她的问题时,还要问她,说的是哪一场战役?
就连赵详,也早就忘了她死去的哥哥,忘了那些被烧焦的无名尸体。
不,他们不是忘记了,他们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不知道他们的人生,也不知道他们有多想要活下去。
原来在这里,真的没有对错,只有胜败。
她的问题,找不到任何人回答。
但实际上,答案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她放弃了去问答案时,却发现兜兜转转,最终,自己竟然还是知道了答案。
——不是谁告诉她的,而是她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活着回来的二十多位秦兵立刻去进行治疗,只有她,连甲胄衣物都未更换,便来了帅帐之中。
孟九进来,对着主位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