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掌柜,我们真的有必要花八百两在《京城周报》上打那个什么广告吗?”郭源很焦虑,他年纪轻,如今不过才十五岁,若不是父亲突然得急病去世,他此时本该在准备大婚,而不是独自撑起偌大家业,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因为他若不能撑住,族中某些心狠的狼是不会放过他们孤儿寡母的。
可他虽然也跟着父亲学习过如何管理家业,但毕竟年纪还小,学的并不深入,自他接手家业以来,因为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他不敢继续父亲原本往外拓展的计划,将家中产业往回收拢,只求守成。
守成也不简单,郭源就很仰仗父亲临走前交代的几位老人,陶掌柜就是其中之一。
陶掌柜名叫陶益,是郭家的家奴,与郭父从小一起长大,主仆感情很好,一直负责冬月斋,短短六七年时间就将一个小点心铺子做到中等规模,在竞争激烈的京城都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可见能力。可惜,再往上,想和那些成名已久的点心铺子争锋,不只是货物好就行的,还得有势力和财力,陶益和郭父便不强求,将眼光放到京城外面,原本打算今年往外拓展开分店,但郭父一朝去世,计划自然只能搁浅。
“有必要。”陶益很坚定的道,“少爷,冬月斋做到现在,要么往上成为和五梅记、禾黍香、金鼎斋一样的驰名老字号,要么往外开分店,否则便不是止步不前那么简单,京城点心铺子众多,大家明争暗斗,很容易就会被人拉下去,咱们这几个月来越来越少的流水就是明证。”
“开分店目前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只能试图往上。之前我和老爷没有考虑这一点的原因,是因为往上所需要的财力和势力不是咱们家能支撑的起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京城周报》,它在京城的影响力少爷你应该是有切身体会的,咱们家不就定了十来份年报吗。”
“八百两一篇文章,说实话,这个价格是咱们占便宜了,您不知道。”陶益道,“就《京城周报》第一期登的那篇母告儿不孝的文章,里面的某某斋其实就是咱们铺子,虽然报纸上没写明咱们的名字,但有人看了报纸专门去打听,然后上咱们铺子买点心的,人还不少,那几天咱们铺子的进项远超平日。”
“这还是没明写,若是专为咱们写一篇文章,就现在全京城都看的情况下,咱们冬月斋立刻就能名扬京城,短时间必能跻身五梅记、禾黍香之列,只要咱们稳住,或者多投几次广告,今年内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郭源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巨大的压力还是让他不敢轻易答应,八百两可不是一笔小钱。
陶益知道他的心结,对准症结下药:"少爷,八百两不算什么,就算达不到预期咱们也不会伤筋动骨,顶多拮据一些罢了。若是老爷还在,哪怕要花一千五百两,老爷都一定会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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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令郭源下定决心,自从孩子家业以来,郭源仕外没少听院父大子之类的内话,虽然他现在还在保住家业的阶段,但哪个儿子不希望能超越父亲的功绩呢。
“好,那就做。”
“八百两,唉,挣钱可真不容易啊。”允禧叹道。
依旧和他挤一个办公室的弘暾调侃道:"德叔你也太不知足了,八百两还嫌少?忘了您的年俸是多少了?”
允禧恼羞成怒,将一张废纸团成团扔向弘暾:"你怎么也跟着小六学坏了!"
弘轻松躲开,呵呵直笑,他从报社退出后,面对允禧就少了原来的一些小心,不再刻意相让低调,反倒让两人的相处更加轻松愉快起来。
正当叔侄两人忙里偷闲玩笑的时候,他俩的贴身随从匆匆进来,禀报道:“爷,有消息说三阿哥病危。”
“什么?!”
弘书惊讶道:“三哥病危,三哥什么时候生病了?”
匆匆来找他的朱意远道:"奴才也不知,三阿哥府上下人在宫门口求入宫之时是这么说的,如今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弘书立刻起身赶往养心殿,虽然这几年阿玛对弘时基本是忽视状态,但怎么也是亲儿子,骤然听闻这样的消息,阿玛心情起伏之下别闹出什么毛病来,他还是去看着点。
谁知进了养心殿,看到的胤都没有一点惊讶担忧,反而是怒火冲天的样子。
不是吧,阿玛对引人时的厌恶已经如此之深了吗?听到人有事不难过就算了还生气?
弘书绕开地上还没来得及打扫的碎片,走到胤身边,一边伸手帮他顺气一边委婉道: “皇阿玛,三哥虽然糊涂了些,也是您的亲子,现在这样,还是先将人救回来要紧。”
他真怕阿玛一气之下将太医都叫回来,那不是又要落个杀子的名声。
谁知道胤了这话却更加生气:“救什么救!他自己既然都不想活了,朕就成全他!”
所以引么时不是病危,是自杀?不能吧。弘书微微皱眉,要是想死早在阿玛要把他出继给允祺的时候就自杀了,哪会一直等到现在。虽然不能和他们这几个兄弟比,但引人时的生活也不差,内务府每年的用度也没克扣他的,不够他挥金如土,但日常生活绝对没问题。
何况这时候自杀可是大不孝,皇子自杀死后连皇陵都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