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目婴孩的一巴掌几乎摧毁了沙盘所有结构,整个沙盘都濒临崩溃。
冲击的劲风摧枯拉朽刮去地府厚厚一层地皮,
两胡道士,道一天师躲藏在墨铜古树的遗骸后凭借这遗骸他们才没有被吹到雾海里。
无皮抱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对于深处那位他有着天性上的惧怕,是茫然,一无所知的本能畏惧。
两胡道士移开捂住左眼手,血淋漓的眼眶内四颗瞳孔有序排列的眼瞳微微放大,看向那无边大手。
“完了,这一巴掌下来什么都不剩了。”
“通往阳间的门也没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啊。”两胡道士满脸苦涩,方才见到三世道人的确让他激动了一番。
可还没激动一会呢,三世道人就没了。
一个眨眼就和李四他们一样消失了。
曾经的阳间第一人,凡人顶峰都挡不住一个眨眼,再多的憧憬也要沦为绝望。
这对追求第三世身的道一天师更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两胡道士偷偷扫了一眼自己师兄,却发现自己师兄并没有受挫,信仰崩溃的样子,
明明自己的向往在自己眼前被轻易摧毁,脆弱的犹如一张纸.......第三世身在这里什么也不是。
道一面色如常,眼中回味着三世道人的那一剑,不是他慢半拍,三世道人的消失他清楚,这在情理之中。
同样他对三世道人的剑无比欣赏。
让深处那位后退一步站在凡人的角度已然是神乎其技了,至少在三世道人之前没人能做到,三世道人之后到现在也没人能做到。
三世道人不堪一击又如何?
哪怕不堪一击,三世道人仍然是唯一的第三世身,这条路上的顶峰。
两胡道士忍不住问道:“师兄,我们还有出路吗?”
道一:“慢慢看,且看暂定。”
..........
独目婴孩毫不费力的将大手从巴掌形状的深坑里抽出,那只手富有肉感,胖乎乎,圆滚滚透露着晶莹微光,剔透如宝玉。
他的手没有磨损,也没有伤,连尘土都不曾附着在他手上。
只不过在他抬手的时候一个黑点从他指缝间落下,渺小几乎不可察的黑点。
这在独目婴孩苍穹大眼下一切都清晰无比。
黑点像是一处抹不去的污渍,纸张上的一点墨迹。
似乎是感受到婴孩的关注,黑点渐渐舒展开了,一点墨迹膨胀伸展从成了一团蠕动着的黑球。
黑球进一步变形,有了胳膊,有了腿脚,庞大墨迹倏然收缩入那道人影中。
我好端端站在空中,脸上神情倨傲,似嘲似笑,双手搭在一起伸展,
慵懒随意的道:“就这啊。”
声音竟然传遍了整个地府的,躲藏在残骸后的道一等人也听到了。
两胡道士眉头皱起,闭上自己的眼睛用四瞳的重瞳去看:“不对劲,他不对劲!”
在重瞳的视觉中他所看到不是我,而是一个无数黑色粒子组成的朦胧人形,人型内粒子在碰撞。
两胡道士他所看到的的确不是我,那是无相。
此时我的位置与无相做了交换,我作为不可视的存在待在无相旁边,无相的意识作为主导。
其实我还在那具魂体内,我与无相的意识本就是一体,无非是谁是主导。
在婴孩手掌落下时,面对无相的恳求我还是给了他机会。
无相一直恳求,想方设法都要得到的魂体控制权。
以前他想要,但来了地府后他却只字不提了,而今我将魂体交由他了。
他确实不负所望,上来就把姿态与独目婴孩拉到一个平线上,
本来我和婴孩就应该是一条平线上的,毕竟我们彼此形同,
这话虽然厚颜无耻了些,从无相口中说出来倒不怎么为何。
独目婴孩瞳光大放,大日的辉光会净化,照亮一切,无论是心灵中的背面还是隐藏在深处的邪念都将无处遁形。
至于我的状态,他一看就知。
无相眯了眯眼睛用手遮挡一下,她对那瞳光感到不适,于是他打了个响指。
“碍眼”
渊黑的粒子涌出扩散开,粒子犹如是一个个黑洞吞噬光线,扭曲空间,所到之处即是黑暗,即是深渊。
黑暗散布,漆黑的领域自无相脚下产生,黑暗在扩张吞掉瞳光将无相庇护在内。
“这么厉害?”看着无相显摆的样子,我有意挑刺说:“你早这样露面啊。”
“不然还以为你怕他呢,如此从容地样子你才是隐藏大佬。”
无相没有理会我,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也清楚自己该如何把握住这次机会。
只是这时独目婴孩的反应有些令我看不懂了,无相现身随意抵消他瞳光,他不慌不急,可也不是无动于衷。
他陡然笑了起来,胖墩墩的身子之大胜过开天辟地的神明,圆润带着些许可爱的脸蛋发笑像是食蚁兽的脑袋出现在蚁窝里。
谁是蚂蚁自然不用想..........他为什么要笑呢?
笑声震得空间崩现道道黑线,朦胧雾海翻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