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是不信的,自己从未做过坏事,怎会是不祥之人。她为了活下去,偶尔会在夜深时回村子边上找点吃食,可是渐渐地她发现,但凡是她去过的人家,总有鸡鸭离奇死亡。连家里住的人,也有征兆,要么是性情大变,要么是不吃不喝。
她听见村民商议,是不是要将她赶远点,甚至……
她决定投河自尽。
只是天无绝人之路。她水性虽佳,但存了死志,没想到顺水飘走后,被人救了。这一遭后,苏篱决定要活下来,还要好好活着,活得出人头地。
“正巧听闻千机堂要招弟子,只要有机关术技艺,不问出处,我就想着来搏一搏。打小我就爱自己琢磨那些小机关小玩意,兴许有用呢。”苏篱微微歪头,“能留下最好,衣食无忧。若不能留下,我便打算在偃月城找点活干,也能养活自己。我来偃月城有阵子了,大家伙也没事,我才不是什么不祥之人。”
忆起往事,苏篱眼眶微润,但讲到后头,她语气松快了些,似是在讲旁人之事,孟修云听着,只以为她是真的看开了。
苏篱见孟修云认真的模样,心知这关算是过了。她真假掺半,隐去了几处关键。诸如五年前她在山上迷路后觉醒了机关的内部构造;她从河里被救起后,又拿刀自杀了一回,便是那次,见到了幻象;还有她报仇的决心……
“但如今,公子说我恐能感应到些什么,我家人身上发生的怪事,同陆家的隐秘,是否有关联?若能查得些端倪,告慰家人,我也算无憾。”苏篱顿了顿,加了加码。不然孟修云认为自己胆小怕事,打发自己离开,可亏大发了。
孟修云颔首,诸多细节听下来,确有很多巧合。他思忖一番,同孟仁打听到的都能对得上。看来苏篱是真的不知背后的缘由。
孟修云斟酌道:“不过千机堂,还有陆家,恐都不是什么良善之地,需得小心。”
“总比我一介孤女流落街头要好。”苏篱一脸无畏的模样,“眼下在天字斋,日子也舒爽。再者,还有孟……夫子,如此尽责的老师。”
孟修云没有言语。苏篱见他如此,有些摸不准,他还在试探自己的决心?
“公子先前也说了,需要我。”苏篱豁出去了,适当拍了拍马屁,“有公子在,我不怕。”
孟修云握了握右手,孟仁虽忠心,无奈他不擅机关术。
孟修云顿了顿,慎重道:“那便如此。你替我掩护,我传授你机关术,护你有个安稳日子。”
苏篱见他终于放心,喜笑颜开,见早膳还剩了些,又挑了点小菜,溜溜缝,这下吃起来才是真的安心。苏篱边吃边想,兜了一圈,要做的事没变,不过同眼前之人相处的氛围通透了许多。也许他还有所保留,但至少不用那般提心吊胆了。
苏篱用完早膳,孟修云正要接着授课,门外有人来请。
是陆谦派来的,说是地字斋被于春风击败的弟子查过了,暂且没有破绽。不过还发现了几个甚早之时就被于春风淘汰的闲散之人,眼下他们就要离开千机堂,为免有漏网之鱼,邀孟修云做个见证,一同审审。
孟修云担心有验看之事,便带着苏篱一道。
“少门主来了。”陆谦招呼道。他见着孟修云身后的苏篱,面上一闪而过疑惑之色。
“带她多见见世面,于根基有益。”孟修云一笔带过。
陆谦不疑有他,唤弟子带来了四个人,还有袁风,也一道见证。
便是于春风起初淘汰之人。
“陆长老,大早上的,叫我们来,所为何事?”一个胆大的点开了口,“别误了车马啊。”
陆谦咳了两嗓子,大致介绍了一番:“几位也不要误会,从动机上来说,几位都有嫌疑。我们早查清,早还各位清白。请几位仔细回忆,比试过后,同于春风是否还有别的往来?是否接触过他接触过的物件?昨日上午,诸位又在何处?”
一个着粗布短衫的大高个汉子上前两步,面带愤懑:“感情是把俺当杀人凶手了!俺王德不屑干这种事!输了就是输了,俺心服口服。那天比完俺就知道没戏了,准备再看几场比试,再在城里见见世面就走了。昨儿个俺在城里逛街,买了好多礼物,有给俺家婆娘的,城里的首饰就是好看啊,还有给俺闺女的。俺一整个白天都不在,夜里在收拾行李了。至于于春风的人,还有物件,俺比完之后都没见过!对了,俺昨儿不在,你们千机堂的守卫应该有记录。”
陆谦嘱咐弟子记下,又看了剩下几人一眼。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犹疑,过了好几息,一个中等个子公子哥模样的,打了个嗝:“鄙人李林天,跟这位大哥一样,比试完后,同于春风道了句恭喜,就没有交集了。鄙人甚至没怎么回过千机堂。那日比试输了后,鄙人颇为愁闷,没有回你们的客房,去外头酒馆喝酒了。醉了就宿在了外头。这几日一直在喝酒,酒馆的小厮应该还记得鄙人,你们偃月城的酒,不够烈,鄙人还能喝,反正鄙人也不稀罕你们的客房,没必要今日就赶我们走……”
陆谦打断了他,让弟子记下他在何处饮酒,出去核实一番。
还剩下两人,都说没私下见过于春风,更没碰过他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