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了!”苏篱头也不回,逃也似的离开了课舍。
苏篱跑出去好一会,略微回头,见已经看不到人影,才放慢了步子。
她边走边回想方才的情形。陆苏叶说沈良是个狠角色,眼下连孟修云也说要小心,那便小心些,不同沈良一队,不往来就是。
只是不知届时是否需要小队之间比试。若要比试,那是同狠角色当队友好,还是当对手好?她思索了一路,不知不觉已回了房中。
眼下过了小考,紧绷了月余,她终于能松快些。下午不用去孟修云那,她看了眼桌上堆着的书册,练手的机关,都不想碰,今日便歇息一二。只是习惯了忙碌,一时间竟不知要做些什么。
她觉得屋里有些闷,起身支起窗,风吹得人立马清醒了不少。方才应付孟修云的借口从心里窜了出来,虽是借口,但她确实也想将这个好消息讲给家里人听。
只是不知千机堂是否能行祭拜之事。
苏篱眼珠子转了转,无妨,想必家人都不会介意。她在桌上的木料里挑了几块好些的,开始雕家人的木像。
转眼夜深,苏篱连晚膳也没顾得上吃几口,终于雕好了阿爹阿娘还有阿姐的。
至于当年那位少年……自从阿娘去世之后,苏篱越发觉得,也许那不是少年情爱。他待自己好,所以自己喜欢同他往来,更多的是将他当成了兄长。但毕竟没有认亲,若是雕了木像放在身边,恐教人误解。
她思索片刻,决计以后去城外的庙里,再祭拜一二。
苏篱将家人手掌般大的木像整齐地放在桌上,眼角渐渐发酸。她抹了抹眼泪,挤出笑容,絮絮叨叨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讲给了他们听。不过她只捡了些好的,开心的。自己来千机堂路上所受的磨难,千机堂的那些闲言碎语,只字未提。
“所以阿篱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没有人敢欺负我。你们得保佑我,查清你们出事的缘由。等这一切了结,我就带着你们,留在偃月城,这里热闹,你们肯定也喜欢。”苏篱吸了吸鼻子,“我过得挺好的,你们一点也不用担心。”
她深吸了口气,趁自己还能忍住,赶紧用红布将家人的木像包了起来,好生收到了枕边,自己也拾掇拾掇躺下了。
苏篱难得睡了个好觉。
五日后,先前孟夫子提到的前几年的弟子陆续都到了。千机堂只等他们安顿好,便可以开始自行组队。
这日清早,不少沈家弟子簇拥着一位颇具威仪的年轻男子进了千机堂,孟堂主和沈堪一早便候着了。来人便是沈堪的二弟,沈家的家主,沈良。
“沈公子,有些日子不见,近来可好?”孟堂主满面笑意。
沈良着一袭白色长袍,面带笑意点了点头,他有双好看的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略带阴柔之感,但眸中不经意的凉意打量得孟堂主都有些扛不住。
“那就好,那就好。”孟堂主强撑笑意,将他往里请。
沈良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
当年沈良刚继任沈家家主,却要来千机堂学艺。千机堂上下都不敢怠慢,但他不喜别人称呼他为沈家家主,说在千机堂,他便是弟子,需得尊师重道。千机堂的弟子只道他是谦虚客套,做做样子,哪敢真的称他为师弟,便是叫了几声沈门主。
那弟子的舌竟被沈良笑着割下了。
沈良眼里含笑,用手指轻轻抹去匕首上血迹的模样,孟堂主还记得。
“二弟,你来了……”沈堪隐在孟堂主身后,往日纨绔的模样荡然无存,他恨不得找个缝藏起来。
“大哥,没有给孟堂主添麻烦吧。”沈良目中精光扫过沈堪,言语间是关怀,眸中却有警告之意。
“当然没有。”沈堪憋红了脸,咳了几嗓子。
“孟堂主,请。”沈良反客为主,请孟堂主上前。
沈堪越走越慢,远远跟在后头,见沈良没有唤自己,舒了口气。先前沈良派人传信给自己,说孟修云的右手废了,让自己寻机会让他当面出丑。
自己搞砸了,总担心沈良会寻自己晦气,眼下看来,应是无暇顾及自己。自己好不容易躲到千机堂来,以为可以离沈良远些,只希望这什么劳什子试炼能快些结束,自己好继续在千机堂过快活日子。
“孟堂主,弟子见着,方才有好些人被绑了出去,是为何故?”沈良突然开口问道。
孟堂主眼皮子跳了跳,压低了声音:“也不瞒沈公子,日前鹰风派之事应是有所耳闻。月余以来,我千机堂一直在清查内鬼,抓出来不少。”
沈良听了,哈哈大笑:“好手段。如此试炼能更安心。”
二人打着哈哈,孟堂主亲自送沈良去了弟子居所。
天字斋的课舍,今日便只有苏篱,陆苏叶和司徒近三人来上课。
“难得沈堪不在,终于清净了。”陆苏叶伸了个懒腰。
“是不是还有些不习惯。”苏篱兴致不错,打趣了一句。
“罢了,他若能闭嘴,我宁愿用少出城骑几次马来换。”陆苏叶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眼下孟夫子让大家歇息一二,司徒近看着苏篱同陆苏叶呛嘴,低头轻笑。他心里想着组队之事,刚想同苏篱开口,门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