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知道这是谁的?”沈良眼尖,一眼便瞧见了他二人面色有异。
其余几人亦朝陆家二人看去。
苏篱举着衣料的手微微有些发抖,难道自己不小心捅了什么篓子?
大家都不吱声,苏篱得空细细打量手里之物。这衣料摸着不怎么柔软,有些韧劲。瞧着是极为普通的黑色,但细细看,又似有什么金灿灿的在里头藏着。
苏篱摩挲一二,确实挺结实的。
她看向陆苏叶,一脸探寻。
“这是陆家本家弟子的。”陆苏叶皱起眉头,面露狐疑,“原是陆家分发下去的,让我们试炼时穿在里头,这衣料制成的中衣,里头勾了极密的金丝,能防刀剑。”
看其他几人的样子,他们应是都听说过。只有苏篱张大了嘴:“所以……有陆家人来过此处。”
“你可真给陆家面子,没直接说,这一切是陆家人所为。”沈良笑道,他轻声抚掌,“好呀,他们做了何事,让你如此信任。改日教教我。”
“沈公子,就此下了定论,为时尚早。”陆苏叶甚是忧心,但也容不得沈良胡乱污蔑。
“是不是真的,下山一查便知。”沈良轻哼了声,“说不定,就是你干的。”
陆苏叶几欲发火,陆谦拦住了她:“无需与他置气。”
“沈家主,陆家虽舍得,但也不是挥霍无度。这衣料,每位弟子也只够做一件中衣。且需得极为贴身,才能既不妨碍行动,又能护身。是不是陆苏叶,一验便知。”陆谦转头朝向沈良。
苏篱恍然大悟,既然如此,只要陆苏叶的中衣是完好无损的,便不是她。
相反,此番参与试炼的陆家弟子,谁的中衣有损,若还能同这碎屑对上,那就是谁!
陆苏叶虽不愿自证,但眼下颇为敏感,她睨了沈良一眼,退去了角落,苏篱和卓憬去查验了。
“不是她。”片刻后,苏篱举着衣料,同卓憬回来了。
“不是就不是,我也没说一定是她。但此事,你们陆家,脱不了干系。”沈良盯着陆家二人,眸中闪过精光。
“此事本座定会秉公查证,不劳沈家主挂心。”陆谦正色道,言语间一丝情绪也听不出来。
一时间,在场几人各怀心思,各自寻了舒坦些的地儿暂且歇下,待天亮后下山,再一探究竟。
苏篱自顾自寻了个角落,方才那衣物碎屑已交给了孟修云保管。她半倚石壁,眼神有些呆滞。
她是愿意相信陆苏叶的,连带着看陆谦也甚是靠谱。但陆家其他人便说不好。若真是陆家人所为,不知道陆苏叶会不会受牵连。
卓憬带着小花,离他们几人远远的,怕小花吓着他们。不料小花竟像是离不开苏篱一般,逮住机会就往苏篱这边来。卓憬无奈,跟着来了。
“你是不是担心,若是陆家人所为,陆苏叶是否会左右为难?”卓憬见她闷闷不乐,一语中的。
苏篱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卓憬:“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你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了。”卓憬笑道,随后用只有她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其实我们这些大家族里头,龌龊的事多了,不必往心里去。只当每个人是自由的,同家族无关。不然属实会痛苦。”
苏篱似懂非懂看着卓憬,卓憬笑意更甚:“只是因着投胎时没了选择,身上淌着某姓的血脉罢了。若事事论血脉,受牵连,没干的事也要受影响,还活不活了?”
“哪里有这般容易?出事了不管,可是享福时,也受了庇佑啊。”苏篱小声反驳。
“这话不假。若真要割舍,确实难,但也没有那么难,只要舍得放下。我有时也在想,干脆隐姓埋名,带着小花,四处流浪,岂不痛快。”卓憬轻抚小花,“诚然眼下我不能与卓家断了关系,我有想过,将来若真发生些左右为难之事,我只论事,不论旁的。过去享多少福,便承担多少责任,多一分也不干。”
只论事,不论旁的。过去享多少福,便承担多少责任……苏篱念叨了几遍,轻轻点头。苏篱一个激灵,陆苏叶是否痛苦,取决于她如何看待此事。陆家的权势,她想要几分,便承受多少。这都是她自己要决定的,旁人无权干涉。
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篱不由得仔细看了卓憬好几眼,满是探寻。难怪说卓家是四大家里最自由洒脱的一家。卓憬见她不像方才那般苦闷,这才放心些。
孟修云那边,他耳力极好,饶是她二人尽量低声,他亦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本不想偷听,无奈那些话自己钻了来。听着听着,他不知为何,竟带了分期盼,苏篱会不会提起自己?
方才见她与沈良那般亲昵,自己竟有些不悦,不知苏篱有没有察觉。
他抬了抬眉,自己有什么好不悦的。她就算没有察觉,难道自己就生气。何时变得如此女儿情态。
沈良这头,也歇在了一边,他向来不愿与他人一道。若是苏篱嘛他可以考虑考虑,眼下苏篱一脸不悦,他正想问问为何,见卓憬凑上了前,他干脆闭目养神。方才苏篱娇羞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如此有意思的女子,便是不为了同孟修云争抢,自己也想同她多亲近亲近。加之她不是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