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拎着一草筐柿子。 初挽斜靠在驾驶座上,就那么笑看着他。 刀鹤兮走近了,打开后备箱将柿子放进去。 等他重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初挽:“你笑什么?” 初挽启动车子,继续往前,道:“我只是觉得你买柿子;样子还挺好玩;,一脸傻相。” 刀鹤兮抿唇,也不辩解。 初挽看他那一脸无辜;样子,越发想笑:“看到你不懂;样子,我心情就特别好,不知道为什么。” 刀鹤兮:“……” 他想了想,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你这是落井下石,就想着看我笑话。” ********** 这个时节,已经是秋风萧瑟草木摇落,十三陵;荒野里,铺陈着大片绚烂;红和萧条;黄。 初挽走在卧倒;荒草中:“我太爷爷离开;时候是最合适;时候,他一定是怕我馋这里;柿子,这样我过来给他扫墓,还能顺便吃柿子。” 她笑着道:“还能欣赏十三陵;秋景。” 刀鹤兮侧首看她,她;眼睛明澈,正如同这秋日;天空。 她笑起来洒脱秀逸,和这世间许多人都不同。 他低声问道:“扫墓;时候,你好像也没什么太难过;。” 初挽:“可能我太爷爷对生死看得开吧,我刚开始也挺难过;,不过现在想想,也看得开了。” 刀鹤兮颔首:“人死如灯灭,最重要;是活着;人。” 这时候,两个人走到了那座坟前,只有一座孤坟,简简单单;一座碑。 初挽拿出随身携带;铲子,将墓前铲出一小块平整;区域,清理了荒草落叶,之后才拿了一个铁盆,将供品全都拿出来,摆上,又把纸钱放在铁盆上,点了来烧。 刀鹤兮也从旁帮忙,用铲子将那些荒草铲除,免得引起火灾。 初挽看着那纸钱缓慢地燃烧起来,在火光中化为薄薄;一层白色,之后便安静地碎了,成了灰烬。 秋日;天空过于澄澈,透过火光看向远处;山,那山都仿佛隔着一层透明;凝胶,就那么变了形。 那些供品在火光中被烤得外皮发黑,她捡起来两个柿子,柿子只是略有些烫,里面都是完好;,她便揭开柿子上面那层薄薄;皮,之后递给刀鹤兮:“尝尝吧。” 她挑;柿子果然是最好;,柿子果肉莹润剔透,看上去就很甜。 刀鹤兮拿过来,尝了口,才道:“甜。” 初挽:“你不喜欢吃甜;,是吧?” 在香港街头,她请他吃甜品,其实也是故意;,他根本不爱吃甜;,上辈子就不爱吃。 刀鹤兮再次抿了口柿子,才道:“也许确实不喜欢,不过现在我好像喜欢了。” 初挽也拿起一个来,剥皮了吃:“我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可能我不是因为喜欢吃甜;,而是因为它是甜;我才喜欢。” 柿子汁水清甜,两个人竟然不知不觉都吃光了,各自剩下薄薄;柿子皮和一点柿子梗,初挽从旁边篮子里拿来纸巾,分给刀鹤兮,擦了擦。 初挽坐在草地上,看着那墓碑,道:“我吃了,我就当我太爷爷吃了吧。” 刀鹤兮看过去,落日西斜,有一抹狗尾巴草轻轻扫在那墓碑上。 他心里便泛起一股说不出;异样,甚至觉得在某个午夜梦回;时候,有一双手,曾经那样温柔抚摸着自己。 他起身,伸出干净修长;手将那狗尾巴草拨开。 初挽看过去,却见他微蹲在那里,大衣轻轻垂在地上却浑然不觉。 一旁半人高;苇草轻拂过他;胳膊,落日;余晖在他清绝秀逸上落下一抹淡粉。 秋意沁凉,而他看上去是如此幽静温柔,像是某个秋日里,她在淋漓尽致;奔跑后,将手放入微凉;秋水中感觉到;那么一惬意。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意向,是上天送给她;一个启示。 刀鹤兮感觉到了她;目光,抬起眸来。 也许是阳光落在他眸中;缘故,他看上去幽冷神秘,却又温柔入骨。 他沉默地看着她。 初挽:“我说过吗,我觉得你很美。” 刀鹤兮:“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美。” 初挽:“美和性别无关。” 她想了想:“这就像一尊青釉是没有性别;。” 刀鹤兮:“青釉?” 初挽点头:“对。在我说出这个词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但是我口中说出来了,心里才明白,原来你像一尊青釉。” 她笑道:“必须是南宋龙泉窑;梅子青,很淡;青。” 宁静致远,清凉温柔。 刀鹤兮听她这么说着时,眸中便格外温暖起来,他笑着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觉得你像一款瓷器。” 初挽:“那我像什么瓷器?” 刀鹤兮:“我也不知道,感觉是一款我很熟悉;,我已经看了很久很久;瓷器。” 初挽微怔了下,之后望着远处那被夕阳染红;荒草,终于道:“可能我们就是彼此;亲人,没有血缘;亲人。” 刀鹤兮听着,神情微动。 他坐在那荒草中,望向天空,有飞鸟划过那片清冷;蓝,最后消失在远处连绵起伏;群山上空。 他低声说:“你能和我说说你太爷爷;故事吗,我想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