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他在笑什么,哪儿那么爱笑?
温清芷治疗的期间,有其他伤者陆续到来,她一直忙到午夜才得以停歇。
城墙上由无双城和南城的将士驻守,江城百姓便退了下来,寻了几处干燥的地方搭建帐篷。
温清芷出了帐篷,就收到妇人们做好的稀饭。
“温姑娘,今日,多谢您!”
一妇人抱着白天被温清芷取箭的那名小男孩,哭着过来给她磕头道谢。
她侧着身子躲过,“是孩子运气好。而且,主刀人不是我,是小常。你们要谢,就谢他。”
她将常百草拉过来接受众人道谢,自己则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吃饭。
刚坐下,屁股都没坐热,凤筠霄几人便跟了过来。
有人在她面前点了篝火,挨个坐下。
她扫视对方一眼,问:“有事?”
“关于温侯的事,我知道少许。”
季无双认真开口,“那次是袁擎父子奉命前去援助,据他们所说,他们赶到的时候,温侯一家就已遇不测,奋力厮杀侯才重新赢回战局。”
“但,并非如此。”
他四处望两眼,说道:“我弟弟就曾在温侯麾下做事,在出事之前,他同样也让我弟弟回来了。”
“但是,我弟弟一向不爱听话。他悄悄地留在军营不远的地方潜伏,想着开战那日再混进去,上阵杀敌。”
“结果…两国约定在漯河一战,袁家父子赶来支援……却从后攻击,和敌国一同夹击温家军。”
季无双说到此处,双目泛红,两拳紧握,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弟弟目睹了一切,重伤逃回,将此事说完,便撒手人寰。”
对于季无双所说,南浔跟周灵飞大惊失色,他们迟迟不语,说不出话来。
双目瞪得溜圆,他们盯着季无双,企图在他面色上寻找到一丝破绽。
“不、不对。”
南浔摇头,“若真是如此,你当初为何不上报圣上,为温侯平耻辱?”
季无双苦笑,“证据呢?”
他看向众人,“袁家父子拿出的证据可谓是铁证如山,我弟弟已死,除了他的口信外再无其他证据。”
“一个死人的话,怎能当作证据?”
听完这一切,温清芷并没露出惊讶的神色。
相反,她神色淡然,好似这些话都没能惊起她心中波澜。
她在想,凤筠霄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若真如她猜测那般,害她全家的那人就是凤筠霄的亲兄弟。
他此刻却频繁带人过来向她证明自己的猜测,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看她知道结果之后的反应?
若是自己有异心,他是不是在此刻就会结果了自己?
“温姑娘……”
几人见温清芷淡然的吃着饭,季无双等人不禁感叹她的冷血。
听到有人叫自己,温清芷‘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
季无双一时哑言,不知道要说什么。
哪有人得知自己爹娘惨死之后,还会这么冷静的?
“我爹娘、兄长已死,往事不可追。我家里还有年幼的侄子要抚育,还有旧人需要靠我养活。我没那么多精力再去为我爹娘寻公道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凤筠霄身上,“公道这东西,本就不是我们寻常百姓该要的。”
话闭,她起身,“诸位若是无事,我先去休息了。”
她转身离去,还不忘凤筠霄道:“动乱也好,赈灾也罢,还请摄政王紧些处理。”
“臣女离家太久,家里人会担心。”说罢,她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几人纷纷陷入沉思。
季无双他们认为温清芷冷血,甚至不配做温侯的女儿。
“到底是个女儿身,哪怕知道自己爹娘死因,也不敢为爹娘讨个公道。”
季无双握拳,咬紧牙根,“真不知温侯一家知晓自己养了个没用的女儿,会不会心寒!”
“若是温小将军在世,一定会进宫,为侯爷讨个公道。”
他碎碎念着,凤筠霄则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你能坐到这个位置,真是……”
他冷哼一声,也离开此处。
季无双不解,“摄政王为何要这么说?”
周灵飞无奈摇头,“摄政王此举只是为了让温姑娘知晓当年的事。或者说,是为了让她验证一些猜想,你这样逼着她去讨公道作甚?”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单凭一张嘴去要公道吗?”
“再者,袁家如今日渐壮大,温姑娘一个孤女,还要管着年幼的侄子跟嫂嫂,本来日子就难过了。她若真去讨公道,才是傻。”
季无双表示不明白,“为何?”
周灵飞一怔,突然就明白了凤筠霄方才所说的意思。
他无奈摇头。
“摄政王同皇上是什么关系?”
季无双道:“亲兄弟啊。”
“袁家父子所做之事,单凭他们就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吗?”
周灵飞同南浔对视一眼,二人探知周围没有旁人,才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