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停在山庄门口,温长风有些诧异。
旋即,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个小丫头。
丫鬟打扮的小丫头转过身去,伸手“小姐。”
里面的人先是垂着头从马车里钻出来,一身以黑色为主、间缀红色的交领上衣齐腰襦裙出现在视野之中。
她显然不需要人搀扶,也不需要脚蹬,身姿轻盈如燕跃了下来。
一抬头,眉如远山黛,目如满天星,好一个明眸皓齿的美……
哦,美人脸上有好几个疮疤印痕!
温长风是文人骚客中的翘楚,已经在脑海里作出多少首诗了,见到她的脸顿感万般可惜。
冯朝拿着一只黑色礼盒上前“淮安侯府管裳,前来吊唁。所来唐突,备薄礼一份,盼不嫌弃!”
出门在外,不称夫人,是管裳要求的。
她不是某某某的谁,她就是管裳——统统管上!
温长风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行礼“原来是淮安侯夫人,长风失礼了!里面请!”
温氏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管中楷二女。
尤其是,近几日,这位淮安侯夫人在帝京着实是大出风头——传得不太好听。
尽管传言难听,也不妨碍她如今已经是淮安侯府掌家之人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若生在现代,就是“黑红也是红”!
管裳走上前,肃穆了一张脸,将逼装了个十足“温大公子,节哀。”
她又转身下令“锁秋,把五妹妹扶下来。”
锁秋伸手,将已经将面纱戴上的“司空五妹”扶下了马车。
温长风礼节性地瞧了一眼。
相比这位高挑的“少女”,比那位淮安侯夫人更像个姑娘家。
但,当他抬眸认真看第二眼的时候,却是瞪大了眼睛“你……五……五……”
斯文有礼、公子如玉的温大公子,从未有过这般惊愕的时候。
从小就是五皇子伴读、一块儿长大的表兄弟,即便是穿上了女装,又做了女子妆容,他还是一眼看出来。
一年没见了,五殿下清减了许多!
可……
温长风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看到五殿下穿女装的模样!
司空璟不方便说话,冲他微微颔首,相当于承认了。
温长风很快回过神来,也很清楚,本该被软禁在长欢园的五皇子出现在这里,会引起什么后果。
他当即道“贵客远道而来,请先进屋给亡父上柱香,再去客房休憩吧。”
几人被迎入山庄内,温长风上前,在如今的温氏宗族大妇——他母亲温大夫人耳边细声说了什么。
而管裳这边,接过点燃的香支,在灵前拜了拜。
跟在她身后的司空璟,虽然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是端端正正地行了拜礼。
他这一弯腰,持续了很久没能起来。
管裳眼尖地发现,他的胳膊似乎有些颤抖。
想来是一时悲怆情绪上头,失控了。
她伸手托住他的手肘,问“灵堂内烟火气大,五妹妹是不是呛着了?”
然后顺手将他手中的香拿过来,递给了走过来关切地看着他们的温长风“有劳。”
温长风关切地看了一眼,又不敢太明显,转身去把香插进香炉。
管裳伸长手臂揽住司空璟的窄腰,眼尖地发现,他眼眶有些红。赶忙按着他的头靠在自己肩头,示意他把脸藏住。
旋即看向朝他们走来的温大夫人“我家妹妹身子骨弱,一路马车颠簸,有些头晕。可否匀个厢房出来,让他暂时休憩一下?”
她一口一个妹妹,自然得不行。
尽管这个妹妹长得比她还高,也更壮实一些,靠在她肩头,却还是有那么点儿小鸟依人的味儿!
司空璟“……”
他还真不愧是住在她西厢的人!
罢了,安全第一,不挣扎了,就按这个调调来演吧。
温大夫人听了儿子的话,知道眼前这“美娇娘”是五皇子,自然是立即答应“行的行的。各位请随我来。”
走在问学山庄的园子里,管裳大概扫视了一圈。
果然是书香门第,这园子真的好漂亮。
一个字,雅!
司空璟的外祖父曾经位列三公,温家这一代出了一位贵妃,便是司空璟的母亲。
只是老爷子去得早,尚未能将子侄辈扶上去,后面靠的是温贵妃生了五皇子,持续着华茂青松。
只可惜,近一年过去,朝中已无一人,温长风更是赋闲在家。
她不得不在心中感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昨日荣宠加身、今日烟云消散,诚不欺我也!
这一路,温大夫人没敢走在管裳和司空璟前面,而是侧着身子,走在边上引路。
进了厢房后,温长风也跟进来。
“冯朝、锁秋,你们在屋外守着。”
司空璟被管裳一路扶着进屋,门一关,他立即从她肩头站直了身子。
两人的身高差距,便很明显了。
他一转身,温大夫人和温长风便跪了下去“见过殿下!”
司空璟上前,伸手将二人扶起“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