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是可惜了……”
看到这一幕。
陈玉楼不禁叹了口气。
然而,话音才落,又一道叹息声在耳边响起。
“道兄为何叹息?”
“杨某只是在想,纵然苟活数百年,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
鹧鸪哨摇摇头。
目光闪烁,脸色间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
六翅蜈蚣绝对是他见过最为惊人的妖物。
以草虫之身,炼出内丹,脱胎换骨。
就是放眼古往今来。
也算是惊才绝艳,最顶尖的那几个。
“陈兄,难道不是这么想?”
“……当然。”
陈玉楼嘴角扯了扯,言不由衷的点了点头。
心里则是骂了一句狗屁。
他才没那么多的多愁善感。
纯粹就是懊恼自己下手慢了。
六翅蜈蚣那一身乌龟壳。
绝对是炼制盔甲的无上材料啊。
古狸碑两头野狸子,他连皮和骨都没放过。
对他这种雁过拔毛的人来说。
眼睁睁看着它化成一滩鲜血,简直心如刀割。
“……”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鹧鸪哨尴尬一笑,不再多言。
“那个,你,上去通知一声拐子,让他带弟兄们下来,探瓶山!”
陈玉楼全当没看到。
随手指了个盗众下令道。
“是,总把头。”
那人不敢迟疑,迅速往洞口外跑去。
这么一打搅。
话题总算被错开。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
“对了,陈兄,差点忘了件事。”
鹧鸪哨忽然指了指大殿后方,那面被砌死的石墙。
两人第一次下来探墓时。
他就有种强烈的预感。
眼下这座洞中古殿,极有可能与其他道殿相通。
如今大妖已除。
是与不是,倒是可以验证一二了。
见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陈玉楼脑海里,一下浮现出老洋人随着背着的那只竹篓。
从始至终。
一直用黑布蒙住。
只是,他还没开口,红姑娘便笑道。
“杨魁首,这石墙明显被封死,除非动用火药,否则再多弟兄,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挖开得了的。”
她话音一起。
其他人都是暗自点头。
那层层青砖之间,明显是用糯米灰浆堆积,千百年下来,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除非动用火药,暴力拆除。
但一旦填埋炸药,到时候迎来的就是瓶山倾覆的凶险。
关于这一点。
掌柜的已经提及过多次。
“红姑娘有所不知。”
鹧鸪哨摇头一笑。
“我搬山一脉,有分山掘子甲,穿山穴陵,无所不能。”
原本约定好的是搬山卸岭共盗瓶山。
但一路下来。
他搬山一脉几乎毫无成就。
让向来自傲的他,如何接受得了。
当即朝老洋人一挥手,“师弟,请甲兽!”
“是,师兄。”
老洋人当即领命。
说实话,他何尝不是憋着一口气。
这倒斗四派,搬山自古以来,手段层出不穷,又神秘莫测。
而今总算有机会在卸岭群盗,尤其是陈玉楼面前展示一二,哪还敢耽误,迅速摘下了背篓。
听到师兄弟二人对话。
包括红姑娘在内的卸岭众人,皆是一脸惊奇的围了上来。
他们只知道,搬山有术。
这言语中的甲兽根本不知道是何物。
也就陈玉楼负手而立,神色平静的看着竹篓,一双眼睛仿佛能够将它看透。
“师妹。”
老洋人小心翼翼的掀开黑布一角。
不用提醒。
花灵已经取出一块药饼碾碎,撒入了竹篓中。
哗啦啦——
刹那间。
原本还毫无动静的竹篓里,竟是传出一阵鳞甲铁叶相互交错的声音。
动静极为惊人。
犹如浪潮,一重强过一重。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众人都是难掩惊骇。
胆子小点的,已经联想到了妖鬼之说,心神一下紧绷如线,忐忑难安。
好在,那诡异的动静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老洋人立刻将竹篓放平。
随后……
一大一小,两头长相奇怪,浑身覆盖鳞甲的异兽,从竹篓里慢悠悠的走出。
锥头尾角、四肢粗短。
身上还套了一只铜环,看上去制式古朴,隐隐可见‘穴陵’二字。
看似臃肿。
实则动静之间,都透着一股凶狠劲头。
稍一爬动,铁甲叶片撞击的声音便会再次响起。
“这……”
“这就是甲兽?”
一行人看的啧啧称奇。
谁都不曾想到,老洋人时时不离身的竹篓里,竟然藏着这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