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人给他过生辰了。
谢楼看着那碗长寿面,低声一笑,“真有意思。”
云澈一怔。
原本预想中的发怒场景并没有发生,反而屋内一片祥和,主上这是……云澈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的站立在一侧,当作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木头人。
谢楼的目光从案桌上那碗长寿面抬起,望向眼前的少女,“你怎么知今日是我生辰。”
小姑娘的脸色红扑扑的,双手紧张的交织在一起,眉眼之间竟然还有罕见的羞意。“我听他们说起的。”她说。“这是我亲手做的长寿面。”“希望您生辰——”快乐。
葡萄话音未完,便看见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那碗面。
只见案桌上轻声“啪嗒”—响,那碗被她特意摆放精致的长寿面此时倒扣在木盘里。原本正要脱口而出的生辰快乐这四个字卡在她的喉间,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来。
她有些没回过神来。
可是葡萄定睛望去,所有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木盘里汤汁四溢,精心做了一个时辰的长寿面,此时倒扣在木盘里。可它原本是整整齐齐的,但现在全都变成了一堆凌乱的堆积。宛如她不值钱,不被珍惜的心意。
葡萄呆呆的,原本紧张交织在一起的双手,此时指尖都变成了无措。青年的声音一贯清冽,但这是葡萄第一次体会到他的冷酷,“出去。”
“哦、哦……”"
小姑娘无措的应从着,她连忙将案桌上的那只木盘重新端起。就在这时,那道清冽的声音再度冰冷的传来,“日后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葡萄的指尖抓着木盘的力道更紧,呆呆的回道,“哦……”
原来是她做了多余的事。
小姑娘端着木盘离开了书房,她的脚步只是刚刚踏出书房,书房的大门便无情的向她关上。
葡萄呆呆的站在屋外,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阵刺骨的寒风,明明天幕上还有璀璨的阳光洒落,但那暖意却仿佛与她无关。葡萄指尖感到寒冷的瑟缩起来。
……他好过分啊。
呆呆的小姑娘后知后觉的站在风里,整个人好似都慢了半拍。可是一切都晚了。
宛如被行人践踏的小草,她想说好疼,可是发出声音时,对方早已不见,唯有她对着眼前的寒风呆呆的发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受伤了。
寒风刮过她的脸颊,葡萄傻傻的站在原地,仿佛连情绪也被这阵寒风冻结住了,心底回荡的那句带着委屈的控诉,只余她一人听到了。
“姑娘……”
葡萄想要逃避,手中木盘上的那一片狼藉毫无疑问揭晓了谢楼对此的评价。葡萄的指尖难堪的瑟缩,“他……好像不太喜欢。”何止是不喜欢呢。简直是厌恶。可是葡萄不懂。
他们分明昨日还那么亲密……
他们不仅同床共枕,他还会细心的替她整理凌乱会胡乱敞开的衣袍,他会为她找来大夫,甚至还会亲自给她喂药……
这些都是假的么?
不是的,它们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他今日的厌恶与冰冷也是真的。
那张“楼”字的宣纸至今还完好无损的放在她的衣袖里。
她本来是想等他吃完那碗长寿面,然后拿给他看的,想要趁机与他陈述她的心意,告诉他他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的。可是现在……
还好她还没拿出来,还好他没看到。
不然,她显得更可笑了。
葡萄闷闷的想道,谢楼好过分啊。
……
“谁的主意。”
云澈不敢抬头更不敢回答,书房只是一瞬的寂静,男人的冷笑声便是清晰落在书房里。云澈心弦绷紧,他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已经大叫糟糕。
谢楼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他将手中的信件抛在案桌上,下一刻俊容便是覆上了一层冰霜,“云澜。”“滚进来。”
原来倒大霉的并不是小姑娘,而是他的兄长。
云澈心里不禁想道。
可即便如此,他的兄长也并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了。
只见少年单膝跪地,背脊笔直,书房内沉静,却隐隐带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谢楼眸光冷冽,“自己去领罚。”云澜面不改色,他早就料到有这个结果,云澜并不后悔,只是。
“主上,她留不得。”云澜说道。
他从一开始便反感青年的身边出现这位小姑娘,国师对于太子的命运预兆无时无刻都盘旋在他们这些追随者的心里。即使他清楚青年挑选这个小姑娘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在身边添个美人混淆众人视线。
可是……
谢楼冷笑:“你在试探她,还是在试探我。”
云澜的背脊沉默一顿,"….…可是属下从来没有看过您对任何一个姑娘这样。"
哪怕对方是身份显赫的贵女,谢楼也并不会因此多给几分薄面。和多情花心的陛下不同,他们主上对女人不感兴趣,不近女色。否则也不会将至弱冠之年,东宫的后院至今悬空没有一个美人入住。
在这之前,也并不是没有世家枉顾国师的预言,动了歪脑筋觊觎悬空的太子妃之位,可是主上一直都兴致缺缺。
他不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