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云滇,怎么三十个小时也够了。实际情况是,周淮樾乘坐的那列火车足足跑了六十个小时才到。虎子在火车站整整守了两天,才等到‘走不动路’的周师傅。
这一路,周淮樾挤在两截车厢的链接处,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冷风从缝隙灌进来,他裹着厚厚的军大衣,揣着手窝在角落里,坐累了就站会儿,站累了再坐下。
母亲给他带的馒头咸菜,水壶里的水他只敢小口小口喝,害怕喝完走不到灌热水的车厢,也害怕上厕所位置被占。
活活窝了六十个小时,比预计的抵达时间晚点十小时。好几次错车,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火车一动不动像扎在地里的木桩,这种时候最折磨人,打个盹醒来发现还在原地,时间被无限拉长,看不到尽头。
到下车时,周淮樾双腿已然麻木,似灌了铅般,抬不起、迈不开,重到不能打弯,每一步都似在浓稠的泥沼中艰难行走。
看到虎子时,他想加快脚步,但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挪。
“淮樾,可算是等到你了。”虎子哥冲上去,扶住他的胳膊。
“你怎么在这儿。柔娇呢?”他揪着虎子的衣袖,神情紧张。
除了老头、父母,没人知道他返回云滇的消息。刚看到虎子的身影,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谁能让虎子等在这里,等着他出现,除了沈柔娇没别人。
可她在哪里?